夏日的午后,清梧派的庭院被蟬鳴填滿。二師姐疏桐和師傅疏影對坐在石桌兩側(cè),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宛如兩軍對壘。疏桐的眉頭擰成了麻花,指尖捏著棋子遲遲落不下去,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姐!你能不能讓著我一點(diǎn),你每次下棋都是我輸,小時候這樣,長大后也這樣!”疏桐終于忍不住哀嚎起來,把棋子重重拍在棋盤上,震得旁邊的茶杯都晃了晃。
疏影卻只是淡淡一笑,鳳目微彎,慢條斯理地落下一子:“下棋如修道,心浮氣躁可不行?!彼@輕飄飄的一句話,氣得疏桐直抓頭發(fā),發(fā)髻都散了一半。
疏桐氣呼呼地跑到寒枝的房間,一把拽住正在練劍的大師姐:“大師姐!救命!師傅又把我殺得片甲不留,你快去幫我報仇!”寒枝無奈地放下劍,被疏桐一路拖到庭院。
棋盤重新擺好,寒枝屏氣凝神,落子如飛??蓭讉€回合下來,她的臉色也漸漸凝重。疏影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每一步棋都像是算準(zhǔn)了寒枝的想法,輕輕松松就將她的棋路堵死。最后,寒枝看著滿盤死局,苦笑著搖搖頭:“師傅果然深不可測?!?/p>
“三師弟!三師弟救命!”疏桐扯著嗓子滿門派亂竄,終于在藏書閣揪出了正在啃書的鶴安。鶴安被拉到棋盤前時還滿嘴的委屈:“師姐,我正在研究新的御劍口訣呢......”
然而,鶴安的“救命”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疏影只是優(yōu)雅地抿了口茶,手中的棋子就像長了眼睛,將鶴安的棋子圍得水泄不通。鶴安急得抓耳撓腮,最后把棋盤一推:“師傅,您這根本不是下棋,是降維打擊!”
“四師妹!四師妹!”疏桐又盯上了宛清穎。宛清穎正抱著一堆桃花酥吃得開心,被疏桐拉走時還戀戀不舍地舔了舔手指??稍谑栌懊媲埃鹎宸f那些古靈精怪的想法根本不管用,沒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連手里沒吃完的桃花酥都不香了。
“五師弟!該你出馬了!”疏桐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玄霄身上。玄霄可是門派里千年難遇的天才,御劍、煉丹、布陣樣樣精通。玄霄踏著飛劍而來,白衣飄飄,仙氣十足,往棋盤前一坐,眾人都覺得這回有戲。
棋局一開始,玄霄確實(shí)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天賦,與疏影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墒栌耙琅f不慌不忙,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最后,兩人竟下成了和棋,這已經(jīng)是眾人中最好的成績了。
六師弟墨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啃著果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們幾個加起來都斗不過師傅!”
就在這時,天**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響,一道流光劃破天際。眾人抬頭,只見唐嫣派掌門媛杏腳踏鎏金祥云,周身縈繞著五彩霞光,懷里還抱著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玉面狐貍,正朝著清梧派的庭院飛來。
“鶴安哥哥!唉?大家都在啊!”媛杏從云端輕盈落下,裙擺上繡著的千瓣桃花仿佛隨著她的動作在風(fēng)中搖曳。
疏桐眼睛一亮,鬼點(diǎn)子瞬間冒了出來。她一把摟住媛杏的肩膀:“媛兒啊,你跟疏影姐姐下一下棋怎么樣?”
“下棋是什么?能吃嗎?”媛杏眨巴著大眼睛,懷中的玉面狐貍也跟著歪頭,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不是不是,反正疏影姐姐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疏桐急切地說。
“好!”媛杏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一蹦一跳地坐到疏影對面。
眾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圍了過來。疏影落下第一子,媛杏就依樣畫葫蘆也落下一子??烧l也沒想到,隨著棋局推進(jìn),媛杏的棋子竟?jié)u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疏影的神色也難得地凝重起來,認(rèn)真思考每一步棋。
最后,隨著媛杏落下最后一子,疏影竟輸了!眾人目瞪口呆,寒枝揉了揉眼睛,鶴安張大了嘴巴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宛清穎手里的桃花酥“啪嗒”掉在地上,玄霄的飛劍都差點(diǎn)從手中滑落,墨白更是差點(diǎn)被果子噎住。
“這......這怎么可能!”疏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們十幾歲的人,還比不過一個10歲小女孩?”
于是,寒枝、疏桐、鶴安、宛清穎、墨白、玄霄六人灰溜溜地蹲在角落里,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圈,一個個垂頭喪氣。
媛杏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哥哥姐姐們怎么了?”
“沒事的?!笔栌暗f了一句,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她看向那幾個人,突然說道:“媛兒想玩捉迷藏?!?/p>
一聽到捉迷藏,幾人頓時來了精神。雖然下棋比不過一個小女孩,怎么可能捉迷藏也比不過?他們紛紛從角落里跳起來,大聲答應(yīng):“玩就玩!”
“10、9、8、7、6......”媛杏蒙著眼睛開始數(shù)數(shù)。眾人撒腿就跑,最后竟然都不約而同地躲在了同一個地方——庭院后面的柴房。
“噓!別出聲!”寒枝小聲說,“這么隱蔽的地方,媛兒肯定找不到?!?/p>
可他們不知道,媛杏身為一派掌門,早已將清梧派的氣息摸得一清二楚。數(shù)完數(shù)后,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柴房門口,一把推開門:“我找到你們啦!”
眾人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精心挑選的藏身之處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但他們不甘心,又換了好幾個地方躲藏,可每次都被媛杏輕輕松松找到。媛杏懷里的玉面狐貍還時不時“嗷嗚”叫兩聲,仿佛在嘲笑眾人。
最后,鶴安、寒枝、疏桐、宛清穎、墨白、玄霄又一次蹲在角落畫圈圈,這次比剛才更沮喪了。媛杏在一旁歪著腦袋,天真地問:“哥哥姐姐們,你們在畫什么呀?帶我一起玩好不好?”而她懷中的玉面狐貍,則趴在她肩頭,對著眾人擠眉弄眼,惹得疏桐氣得直跺腳。夕陽的余暉灑在清梧派的庭院里,映照著這一群或沮喪或無奈的身影,而媛杏清脆的笑聲,卻在庭院里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