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鏖戰(zhàn):破碎簪光與同門守護
劍尖距離姜厭眉心僅剩毫厘之時,一道刺目的金色光芒從他袖中迸發(fā)。寒枝的劍如同撞上了無形的護盾,瞬間被彈開,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她虎口發(fā)麻,連連后退。
"這是...清梧派的鎮(zhèn)派絕學'九霄龍吟訣'?!"疏桐瞪大了眼睛,月流星刀在手中微微顫抖。只見姜厭周身縈繞著金色龍影,方才的魔氣盡數(shù)消散,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副模樣,眼神中再無瘋狂,只剩下疲憊與愧疚。
"對不起。"姜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金色光芒漸漸消散,他緩緩單膝跪地,"當年我發(fā)現(xiàn)幽冥教企圖覆滅清梧派的陰謀,為了不牽連大家,才假意叛逃,深入虎穴搜集證據(jù)。這些年...讓你們受苦了。"
寒枝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你知不知道,這七年我們是怎么過的?!"她沖上前,揮起拳頭砸在姜厭身上,卻在觸及他單薄的肩膀時,化作了輕輕的擁抱。
鶴安撓了撓頭,將地上的糯米悄悄揣回懷里:"我說嘛,大師兄怎么可能變壞!不過下次再有這種事,可一定要帶上我們啊!"
就在眾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幽冥教大殿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黑影從地底緩緩升起。"姜厭,你以為背叛幽冥教還能全身而退?"一個陰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今天,你們都得死!"
寒枝握緊手中的劍,與疏桐、鶴安并肩而立,姜厭緩緩起身,重新握緊鐮刀:"這次,我們并肩作戰(zhàn)!"五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身上的靈力同時爆發(fā),光芒照亮了整個幽冥教大殿。
黑影從地底完全浮現(xiàn),竟是由萬千冤魂凝聚而成的巨型魔像,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幽綠鬼火,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龜裂。魔像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黑霧所到之處,石柱瞬間化作齏粉。
“這是幽冥教鎮(zhèn)教秘術‘萬魂噬天’!”姜厭的鐮刀泛起藍光,“必須在它吞噬更多陰氣前毀掉核心!”話音未落,魔像的巨爪已轟然拍下。寒枝與疏桐同時躍起,月流星刀與長劍交叉,斬出一道璀璨的十字劍光,卻只在巨爪上留下淺淺白痕。
鶴安趁機甩出一把符紙,大喝:“清梧困魔陣!”地面金光乍現(xiàn),無數(shù)鎖鏈從陣紋中竄出纏住魔像腳踝。但魔像只是微微一頓,便輕易掙斷鎖鏈,反手抓起一塊巨石朝眾人砸來。姜厭凌空躍起,鐮刀劃出半輪彎月,將巨石劈成齏粉,飛濺的碎石卻如暗器般襲來。
“小心!”疏桐揮刀舞出光盾,月流星刀卻在密集沖擊下崩出缺口。寒枝瞥見魔像胸口的黑霧漩渦——那里正漂浮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正是萬魂噬天的核心。她咬牙祭出所有靈力,長劍化作流光射向心臟,卻被魔像一道魔氣擊得倒飛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姜厭突然閃至寒枝身前,以肉身硬抗魔氣,后背瞬間被灼出焦黑痕跡?!耙黄鹕希 彼ㄈプ旖茄E,鐮刀與寒枝的劍同時燃起金色火焰。疏桐會意,月流星刀劃出凜冽刀芒,鶴安則拋出特制符紙,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清梧派徽記。
四人的攻擊同時命中魔像胸口,黑色心臟表面出現(xiàn)蛛網(wǎng)裂痕。魔像發(fā)出震天怒吼,揮爪將姜厭拍飛數(shù)十米。寒枝紅著眼沖向姜厭,卻見他抹去嘴角鮮血,突然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紋著清梧派禁術“以血祭天”的陣紋。
“師兄不可!”寒枝想要阻止,卻被姜厭的靈力屏障隔開。姜厭朝她露出釋然的笑,周身血液化作赤紅鎖鏈,纏住魔像的脖頸:“這次...換我保護你們?!彪S著陣紋光芒暴漲,姜厭的身影逐漸透明,赤紅鎖鏈卻如活物般鉆進魔像體內。
魔像痛苦掙扎,黑霧心臟轟然炸裂。寒枝趁機御劍直取魔像眉心,長劍貫穿的瞬間,魔像化作漫天黑霧消散。姜厭虛弱地墜落,被寒枝穩(wěn)穩(wěn)接住。他蒼白的臉上掛著笑意:“小師妹...長高了。”
“笨蛋!下次再敢獨自涉險,我就真的打斷你的腿!”寒枝哽咽著捶他胸口,淚水滴落在姜厭染血的衣襟上。鶴安在旁抹著眼淚,突然掏出五師弟的叫花雞:“正好!慶祝大師兄歸來,咱們就在這吃叫花雞!”
疏桐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卻還是默默掏出酒葫蘆。月光穿透幽冥教殘破的穹頂,灑在四人身上。遠處傳來清梧派特有的傳訊鈴聲——師傅帶著師弟師妹們來接應了。而這場驚心動魄的幽冥之戰(zhàn),終將成為清梧派新的傳奇
幽冥教的廢墟在身后漸漸縮小,寒枝御劍載著姜厭往清梧派方向飛去。罡風呼嘯而過,姜厭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他的掌心還殘留著寒枝為他輸送靈力時的溫度,腰間的平安鈴也隨著劍光輕晃,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清梧派的山門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寒枝深吸一口氣,帶著姜厭緩緩落下。當熟悉的青石階觸碰到靴底,姜厭的膝蓋突然發(fā)軟。七年前他也是從這里離開,那時身后是師弟師妹們的揮手,如今卻是數(shù)不清的猜疑與誤解。
門派內弟子們聽聞動靜,紛紛圍了過來。人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那是大師兄?""真的是大師兄!他居然回來了!"墨白小小的身影從人縫里鉆出來,眼眶瞬間紅了:"大師兄騙人,說要帶我們摘靈果,卻去了這么久......"
二師妹疏桐默默將月流星刀收入鞘中,刀刃上還殘留著幽冥教的魔氣。她走上前時,姜厭下意識別開眼,卻被她狠狠捶了下肩膀:"臭師兄,再敢玩消失,我就用這把刀把你剁碎了喂靈鹿!"鶴安早就哭得稀里嘩啦,還不忘抽抽搭搭地說:"嗚嗚嗚,大師兄終于回來了,以后又有人幫我擋師傅的責罵了......"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姜厭抬頭,看見師傅疏影正站在大殿臺階之上,玄色道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師傅的銀發(fā)隨風飄蕩,兩人目光相撞的剎那,姜厭只覺喉間發(fā)緊,雙膝一軟便要跪下請罪。
"師傅,弟子......"
話未說完,疏影已大步走下臺階。姜厭閉上眼,準備迎接預料中的斥責,卻突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攬入懷中。師傅的懷抱帶著熟悉的藥香,溫暖卻又微微顫抖:"回來就好......在為師眼里,你永遠都是清梧派的大師兄。"
姜厭渾身劇烈顫抖。那些年在幽冥教偽裝時咽下的血與淚,被魔氣侵蝕時的絕望,此刻都化作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像個孩童般緊緊攥住師傅的衣襟:"師傅......弟子不孝......"哽咽聲中,疏影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將七年來的牽掛都融進這無聲的安撫里。
暮色漸濃時,清梧派的膳堂亮起了暖黃的燈火。五師弟手忙腳亂地往灶里添柴,鍋里燉著的靈芝雞湯咕嘟作響。宛清穎非要給姜厭重新束發(fā),結果把簪子插得歪歪扭扭。寒枝倚在門框邊,看著姜厭被師弟師妹們團團圍住,聽著此起彼伏的"大師兄",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暴雨夜——那時她也是站在這里,看著姜厭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在想什么?"姜厭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遞來一盞溫茶。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新添的疤痕泛著淡淡銀光。寒枝接過茶盞,指尖擦過他掌心的厚繭,突然眼眶發(fā)熱:"在想......以后再不許你一個人去冒險了。"
姜厭笑著點頭,目光掃過屋內熱鬧的場景。鶴安正舉著符紙追著墨白跑,疏桐在給師傅斟酒,宛清穎把新烤的桂花糕往每個人手里塞。月光穿過雕花窗欞,將所有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在地面上繪出一幅完整的清梧畫卷。
遠處傳來守夜弟子的梆子聲,姜厭望著這片熟悉的天地,終于明白自己七年來的隱忍與堅持,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而清梧派的月光,永遠會為每一個迷路的孩子照亮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