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我正要離開他的營帳,突然聽到一聲悶響。
回頭看去,慕容辰正扶著桌案,臉色蒼白。
"王子殿下?"我遲疑地問。
他沒有回答,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手帕上染了鮮紅的血跡。
"你過來。"他沙啞地命令。
我走近,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把這個藥研碎,用熱水沖開。"
我照做了??粗滤幒?略微緩和了臉色,我不由問道:"殿下病了多久?"
他抬眼看我:"你很關心本王?"
"只是好奇。"我低頭道,"北荒王子,傳說中所向披靡的戰(zhàn)神,竟會有隱疾。"
"所以你是在幸災樂禍?"
"不敢。"我垂眸道,"只是覺得,若大周將士知道此事,或許會士氣大振。"
我的話剛落,一把寒刃已架在我頸上。
"你想死?"他的聲音冷如冰霜。
"殿下若要殺我,何必等到今日?"我平靜地看著他,"在您眼中,我不過是一只螻蟻,隨時可以碾死。"
出乎意料的是,慕容辰收回了刀,輕笑一聲:"有趣。本王俘虜這么多大周女子,就你最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是知道求生無望。"
他打量我片刻,突然道:"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和其他奴婢一起住了。搬到我?guī)ず蟮男だ飦怼?
"王子殿下這是何意?"
"本王病情需要保密。你既已知曉,不如留在本王身邊,方便照料。"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還是說,你想讓本王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我沉默片刻,低頭行禮:"遵命。"
就這樣,我成了北荒王子的貼身侍女,也是他病情的唯一知情者。
夜深人靜時,常有咳血的聲音從他帳中傳來。我會靜靜地為他煎藥,看著他痛苦地蜷縮在榻上,那一刻,他不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北荒王子,只是一個與病魔搏斗的年輕人。
"為何不告訴北荒大軍?"有一次,我忍不住問道。
"你以為跟隨本王的將士是為了什么?是因為本王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他冷笑,"若讓他們知道主帥身染沉疴,軍心必然動搖。"
"那...可找大夫醫(yī)治?"
"這病已跟隨本王多年,北荒最好的醫(yī)師都束手無策。"他盯著我,"所以別妄想本王會死。就算是要死,也要等踏平你們大周皇宮之后。"
我沉默不語。
"怎么,心疼你的故國了?"他嘲諷地看著我。
"大周皇室棄我而去,我為何要心疼?"
"哦?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般恨意。"
我沒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簾。有些話,說與不說,都是錯。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發(fā)現(xiàn),慕容辰雖然對部下冷酷無情,對敵人殘忍嗜血,但對我卻還算客氣。至少,他從不像其他北荒將領那樣,對女俘虜肆意玩弄。
不知不覺中,我在他身邊已經(jīng)一個月了。
這天,我正在研藥,突然營帳外傳來一陣騷動。
"王子殿下,穆王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