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門,提著簡單的行李,說:「叫我程媛吧。」
他微笑著點頭:「程媛?!?/p>
「帶我走吧。」我對他說。
莫言遙沒問去哪里,只是接過我的行李,輕聲說:「好?!?/p>
在去往他朋友工作室的路上,我問:「你為什么幫我?」
他思考了一下,說:「因為你的眼睛?!?/p>
「我的眼睛?」
「嗯,」他點頭,「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你唱歌的時候,你的眼睛里有光。后來,那光越來越暗,我就在想,如果有機會,我想幫你把那光找回來?!?/p>
我望向車窗外,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不起,」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說得太多了吧?」
我搖頭:「不,謝謝你看到了我眼中的光。我自己都快忘了它的存在?!?/p>
車停在一棟老舊但充滿藝術氣息的樓前,莫言遙說:「到了,這是我朋友的獨立音樂工作室。你可以在這里嘗試一些不一樣的音樂。」
「萬一我不行呢?」我有些緊張。
「那就換一種方式試?!顾f,「重要的是,你在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迫做別人要求的事?!?/p>
這句話如同陽光照進我黑暗已久的心。
6
三個月后,我在莫言遙朋友的小型音樂節(jié)上演出。
沒有華麗的舞臺,沒有精致的妝容,只有我,一把吉他,和寫滿心事的歌。
臺下的觀眾不多,但每個人都在認真聽。
當我唱最后一首歌,掌聲響起,我看到臺下的莫言遙舉著相機,捕捉下這一刻。
他放下相機,對我比了個大拇指。
演出后,我在后臺看到莫言遙正在整理照片。
「怎么樣?」我問。
「很棒,」他真誠地說,「你的眼睛里,光又回來了?!?/p>
我看著照片里的自己,確實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被精心打扮成商品的女人,而是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會為音樂而熱淚盈眶的歌手。
「謝謝你,」我輕聲說,「幫我找回自己?!?/p>
他搖頭:「是你自己勇敢地走出來的。我只是恰好在路上,給你指了個方向?!?/p>
我們相視而笑,某種默契在彼此間流淌。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程媛,是我?!龟懶拊穆曇魝鱽?。
我的心漏跳一拍:「什么事?」
「我和溫柔分手了?!顾穆曇粲行┢v,「她嫌我事業(yè)一直上不去,找了個導演?!?/p>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回來吧,」他繼續(xù)說,「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這次是真的,我們可以結婚?!?/p>
三個月前,這句話或許會讓我心動。但現(xiàn)在...
「陸修元,你知道嗎?」我平靜地說,「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p>
「什么?」
「愛不是一個人放下所有尊嚴去追隨,而是兩個人互相尊重、共同成長。」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祝福你,希望你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刮艺f,掛斷了電話。
莫言遙站在一旁,沒有問電話內(nèi)容,只是問:「要不要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