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WISH：一起來做夢

周一清晨，我比平時早半小時到達學(xué)校。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清潔阿姨推著拖把來回走動的聲音。歷史教研室的門緊閉著，我鼓起勇氣敲了敲，沒人應(yīng)答。

書包里裝著周末熬夜做的歷史筆記，還有一張?zhí)匾鉀_洗出來的照片——小學(xué)文化節(jié)上那個模糊的少年金栽禧。我想問他是否真的記得那天的事，想聽他親口說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

數(shù)學(xué)老師找金老師？

路過的數(shù)學(xué)老師停下腳步-

數(shù)學(xué)老師他請假了，好像是去參加什么學(xué)術(shù)會議。

我的心沉了下去。上周五分別時，他明明說下周補習(xí)照常的。

OO那......周四的補習(xí)呢？

數(shù)學(xué)老師搖搖頭-

數(shù)學(xué)老師聽說是請假到周末。同學(xué)，你有什么急事嗎？

我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OO只是......問一下補習(xí)安排。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連最拿手的國語課都被老師點名批評。放學(xué)時，敏智神秘兮兮地拉住我-

柳智敏聽說金栽禧老師不是去開會，是和女朋友度假去了！

OO什么？

我的鉛筆盒掉在地上，文具散落一地。

柳智敏林教授昨天來學(xué)校找他，說是一起去濟州島參加什么瓷器研討會。

敏智幫我撿起筆-

柳智敏我表姐說他們大學(xué)時就是公認的才子佳人......

后面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原來那天在博物館，他的解釋都是騙人的。什么"早就結(jié)束了"，什么"她太功利"......全都是謊言。

回到家，是溫哥正在廚房煮拉面。他退伍后暫時住在我這里，說要等我高考結(jié)束再找正式工作。

吳是溫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他遞給我一碗面-

吳是溫金栽禧那家伙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機械地往嘴里塞面條，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OO他今天請假了。

我最終開口-

OO和......前女友一起。

是溫哥的筷子停在半空-

吳是溫誰說的？

OO敏智。她表姐是金老師大學(xué)同學(xué)......

吳是溫哈！

是溫哥突然大笑-

吳是溫那個林秀妍？栽禧最討厭的就是她！他們不可能復(fù)合的！

我抬起頭

OO可是......

吳是溫聽著-

是溫哥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吳是溫如果你真的在意，就直接問他。別聽那些閑言碎語。

我盯著碗里逐漸漲大的面條，想起金栽禧說"她是你妹妹"時緊握的拳頭。也許，有些問題本就不該問出口。

周三午休時，校園公告欄貼出了博物館學(xué)生參觀團的分組名單。我擠進人群，在"李成敏教授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金栽禧負責(zé)的是另一組，名單里全是我不認識的外校生。

路人甲聽說這次特邀嘉賓可以參觀非公開藏品呢！

前排女生興奮地說-

路人甲金教授那組太幸運了......

我默默退出人群。自從開始補習(xí)，金栽禧從未讓我參加過集體活動，總是單獨帶我參觀各種展覽?，F(xiàn)在想來，或許只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特殊關(guān)系？

放學(xué)后，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歷史教研室。門虛掩著，里面?zhèn)鞒鍪煜さ纳ひ?。我正要敲門，卻聽到林秀妍的笑聲-

林秀妍......所以你還是決定保持距離？明智的選擇。

手指僵在半空。透過門縫，我看到金栽禧背對門口站著，林秀妍的手正搭在他肩上。桌上放著一沓文件，最上面那張赫然印著"師生關(guān)系倫理準則"幾個大字。

金栽禧不關(guān)你的事。

金栽禧的聲音冷得像冰。

林秀妍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

林秀妍輕笑-

林秀妍如果校方知道你對學(xué)生......

金栽禧林教授！

金栽禧突然提高音量-

金栽禧請注意你的身份。

我后退幾步，不小心踢到了走廊上的消防栓。辦公室里的談話聲戛然而止，我轉(zhuǎn)身就跑，書包在墻上撞出沉悶的聲響。

金栽禧OO！

金栽禧的喊聲從身后傳來。

我沒有回頭，一路沖進女廁所，鎖上隔間門才敢大口喘氣。鏡子里的女孩眼眶通紅，像個可笑的傻瓜。手機震動起來，是金栽禧的信息：「我們需要談?wù)劇！?/p>

手指在屏幕上懸停許久，最終只回了一個字：「好?！?/p>

周五的補習(xí)如期進行，卻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尷尬。金栽禧的辦公桌上多了個相框，里面是他在首爾大學(xué)的畢業(yè)照——和林秀妍并肩而立的那張。他今天格外正式，西裝革履，連領(lǐng)帶都系得一絲不茍，仿佛要用這身裝扮筑起一道無形的墻。

金栽禧博物館參觀下周三舉行

他開門見山

金栽禧你被分在李教授組。

OO我知道。

我盯著桌面-

OO老師那組都是外校生？

金栽禧嗯。

他簡短地回答，隨即翻開課本-

金栽禧今天我們復(fù)習(xí)朝鮮王朝的黨爭......

補習(xí)變成了真正的上課，沒有便簽條，沒有草莓糖，更沒有那些會讓我心跳加速的偶然觸碰。金栽禧的聲音平穩(wěn)而疏離，仿佛我們真的只是最普通的師生。

OO老師。

我終于忍不住打斷他-

OO你和林教授......

金栽禧OO。

他放下筆，眼神疲憊-

金栽禧有些事情......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是溫哥探頭進來-

#吳是溫喲，補習(xí)呢？我來接我妹妹。

金栽禧明顯愣住了-

金栽禧你怎么進來的？

#吳是溫登記了訪客啊。

是溫哥晃了晃胸牌，目光在僵硬的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吳是溫打擾你們了？

金栽禧沒有。

金栽禧合上課本

金栽禧正好講完了。

是溫哥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沒說。回家的車上，他反常地沉默，直到快到家時才開口-

吳是溫你們吵架了？

OO沒有。

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廣告牌-

OO只是......回到正常的師生關(guān)系而已。

是溫哥嘆了口氣，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吳是溫丫頭，你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別扭嗎？

我搖搖頭，喉嚨發(fā)緊。

吳是溫因為他喜歡你。

是溫哥的聲音很輕-

吳是溫而那個白癡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感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OO他......告訴你的？

#吳是溫需要他說嗎？

是溫哥苦笑-

吳是溫認識他十年，第一次見他為一個女孩神魂顛倒。半夜給我發(fā)信息問你喜歡什么顏色，偷偷摸摸去甜品店買草莓蛋糕——他對親媽都沒這么上心過！

車窗倒影中，我看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但很快又垂了下來-

OO可是他現(xiàn)在......

吳是溫在犯蠢。

是溫哥斬釘截鐵地說-

吳是溫昨天那家伙喝醉了，抱著酒瓶說什么'不能毀了她'之類的屁話。

他頓了頓-

吳是溫OO，你得自己想清楚，這段關(guān)系對你意味著什么。

當(dāng)晚，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翻開那張小學(xué)時的照片。十七歲的金栽禧和二十五歲的金栽禧在記憶中重疊，那個遞給我毛筆的溫柔少年，和現(xiàn)在這個刻意疏遠的男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手機屏幕亮起，是金栽禧發(fā)來的文檔：《朝鮮王朝黨爭考點總結(jié)》。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就像最普通的老師給學(xué)生發(fā)資料那樣公事公辦。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打開相冊，找到上周在博物館偷拍的一張照片——金栽禧站在青瓷展柜前講解的側(cè)影，陽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我將它設(shè)置成了手機壁紙，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那些已經(jīng)遠去的溫柔時刻。

金栽禧站在浴室鏡子前，冷水順著下巴滴落。鏡中的男人眼下一片青黑，胡茬也沒刮干凈，完全不像平時那個一絲不茍的金教授。

手機屏幕亮起，是校務(wù)處發(fā)來的郵件：「關(guān)于師生關(guān)系倫理準則的說明會定于下周一舉行，全體教師務(wù)必出席?！?/p>

他擦干手，從錢包夾層取出一張小照片——十歲的吳OO穿著韓服，手里攥著他給的毛筆，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那天他只是隨手拍下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想著以后可以給吳是溫看，卻沒想到十年后會成為他最難戒掉的習(xí)慣。

書桌上擺著今早剛送到的信件，首爾大學(xué)歷史系的聘書在臺燈下泛著冷光。這本該是他職業(yè)生涯的高光時刻，此刻卻只感到一陣空虛。如果接受邀請，下學(xué)期就要離開這所高中，也就意味著......

門鈴?fù)蝗豁懫稹＝鹪造櫭伎戳搜蹠r鐘——晚上十點半，誰會在這個時間來訪？

透過貓眼，他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吳是溫站在門外，手里拎著兩打啤酒，表情陰沉得嚇人。

吳是溫解釋一下。

門一開，是溫哥就把啤酒砸在金栽禧胸口-

吳是溫為什么我妹妹哭到半夜？

金栽禧沉默地接過啤酒，側(cè)身讓是溫哥進門。公寓里一片狼藉，教案和考卷散落各處，茶幾上還放著半瓶威士忌。

吳是溫哇哦-

是溫哥環(huán)顧四周-

吳是溫看來有人比我更需要借酒消愁。

金栽禧我申請了首爾大學(xué)的教職。

金栽禧突然說-

金栽禧下個月就走。

是溫哥的動作頓住了-

吳是溫所以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案？逃跑？

金栽禧這是最好的選擇。

金栽禧打開一罐啤酒-

金栽禧她才十八歲，前途無量，不該因為一時沖動......

吳是溫一時沖動？

是溫哥冷笑-

吳是溫我妹妹從小學(xué)就......

他突然剎住，搖搖頭-

吳是溫算了，你們倆都是白癡。

兩人沉默地喝了一會兒酒，是溫哥突然從錢包里掏出什么拍在桌上——那張小學(xué)文化節(jié)的照片。

吳是溫記得這個嗎？

他指著角落里模糊的少年身影，

吳是溫OO今天問我，你們的相遇是不是偶然。

金栽禧的指尖輕輕觸碰照片邊緣-

金栽禧她......還記得？

吳是溫不僅記得，還把照片當(dāng)寶貝似的收著。

是溫哥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吳是溫聽著，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金栽禧但我們不能。

金栽禧打斷他-

金栽禧師生關(guān)系，年齡差距，還有她的未來......

吳是溫放屁！

是溫哥猛地放下酒瓶-

吳是溫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該尊重她的選擇，而不是替她做決定！

金栽禧望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闌珊。他想起初次補習(xí)時OO緊張得打翻筆筒的樣子，想起她在博物館觸碰青瓷時專注的側(cè)臉，想起她做的草莓瑪?shù)铝赵谏嗉馊诨奶鹈圩涛?.....

他最終低聲承認，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金栽禧害怕毀了她的人生。

是溫哥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吳是溫老兄，愛情不就是這樣嗎？既甜蜜又可怕。

他頓了頓，

吳是溫但逃避永遠不是答案。

夜深了，兩個男人并排坐在陽臺上，腳下堆滿空酒罐。金栽禧的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是OO發(fā)來的信息：「老師，下周的參觀我能換到您那組嗎？有個問題想當(dāng)面請教?！?/p>

是溫哥瞥見屏幕，輕笑一聲-

吳是溫看來有人比你勇敢多了。

金栽禧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最終回復(fù)：「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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