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醫(yī)院的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周雨晴攥著那張病歷單,紙張在她指尖微微發(fā)顫。李兩譯站在她身旁,目光平靜,仿佛早已接受了命運的宣判。
“所以……這就是你突然回國的原因?”她低聲問,嗓音有些啞。
他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遠處:“醫(yī)生說,早期干預還能延緩病情發(fā)展,但……”他頓了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周雨晴猛地抬頭,眼眶發(fā)紅:“但什么?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李兩譯苦笑了一下,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發(fā)梢,像多年前她練完琴疲憊時那樣:“告訴你又能怎樣?讓你看著我一點點……”
“可我有權(quán)利知道!”她打斷他,聲音哽咽,“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就像以前一樣。”
他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屬鑰匙,放進她手心:“我在維也納的公寓里,留了一些東西……父親的舊研究手稿,還有一些我整理的資料。”
周雨晴低頭看著鑰匙,喉嚨發(fā)緊:“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這些或許能幫到別人。”他語氣很輕,像是在談?wù)撘患o關(guān)緊要的事。
她猛地搖頭,鑰匙硌得掌心發(fā)疼:“不會有那一天?!彼钗豢跉猓瑥娖茸约豪潇o下來,“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我們?nèi)フ易詈玫尼t(yī)生,去試最新的藥……”
李兩譯看著她,忽然笑了:“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你也沒變?!彼伤?,“還是那么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能扛下一切?!?
他低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這次聽你的?!?
周雨晴攥緊鑰匙,另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走,現(xiàn)在就去掛號,我們重新檢查一遍。”
他任由她拉著,眼底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這么急?”
“當然急?!彼^也不回,“你欠我的紅糖湯,還沒還完呢?!?
李兩譯怔了怔,隨即低聲道:“好,還你?!?
醫(yī)院的走廊很長,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空氣中。陽光漸漸明亮起來,照在他們身上,仿佛驅(qū)散了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