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二十三號的玻璃幕墻映出蘇晚晴的側(cè)影。她抬手將碎發(fā)別到耳后，這個動作讓金融巨鱷瞇起眼睛——三年前在蘇家書房，她父親被帶走前也做過同樣的手勢。

"陸總的車在樓下轉(zhuǎn)第三圈了。"金融巨鱷的雪茄在指尖轉(zhuǎn)了半圈，煙灰掉在燙金邀請函上。那上面蘇晚晴的簽名墨跡未干，和華爾街其他新貴的名字排在一起。

蘇晚晴沒回頭。她正對著手機整理珍珠耳環(huán)，屏幕反光里能看到陸沉舟的邁巴赫堵在消防通道前。雨水順著他的車窗往下淌，像極了診室那晚她手臂滲出的血。

"緊張？"金融巨鱷突然靠近，古龍水混著雪茄味籠罩過來。他手指擦過她后腰，在傷疤位置停頓半秒，"聽說陸總最近把婚戒掛項鏈上了。"

宴會廳的水晶吊燈突然暗了一瞬。蘇晚晴轉(zhuǎn)身時高跟鞋踩住對方鱷魚皮鞋尖，力道剛好讓他皺眉卻不至于叫出聲。"麥克先生，"她微笑的弧度像精心丈量過，"您褲腳沾著診室的玻璃碴。"

電梯叮的一聲響。林小曼提著裙擺沖進來，香檳色禮服上別著蘇氏集團舊年的胸針。她看到蘇晚晴的瞬間，手里平板電腦"啪"地砸在地上。監(jiān)控畫面定格在金融巨鱷篡改視頻的右手——袖扣反射的光正好照出他無名指上的戒痕。

"沉舟哥哥在找你！"林小曼的耳環(huán)隨著發(fā)抖的頻率晃動，"他...他把抗癌藥都扔了！"

蘇晚晴的指甲陷進掌心。三天前陸沉舟助理發(fā)來的病歷照片在腦海閃回——胃部CT片上的陰影，和王醫(yī)生被帶走前塞給她的德文醫(yī)囑如出一轍。

金融巨鱷突然大笑。他拽過林小曼的胳膊，把她平板電腦轉(zhuǎn)向落地窗。監(jiān)控視頻右下角的時間戳在反光中清晰可見：2019.8.23 23:59，正是腎臟移植手術(shù)前一小時。

"真巧，"他拇指劃過林小曼顫抖的嘴唇，"陸總當年簽字放棄的供體，現(xiàn)在長在他未婚妻身體里。"

宴會廳突然爆發(fā)掌聲。華爾街大佬們舉杯的間隙，蘇晚晴看見陸沉舟的身影出現(xiàn)在消防通道。他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領(lǐng)帶——正是診室那晚給她止血的那條。

林小曼突然掙脫鉗制。她撲向蘇晚晴的動作帶翻了香檳塔，酒液浸透蘇晚晴裙擺時，藏在珍珠手鏈里的微型錄音筆滾落在地。

"你把他害成這樣！"林小曼的眼淚暈開睫毛膏，"他每天靠止疼藥..."

陸沉舟的腳步聲停在三米外。蘇晚晴彎腰撿錄音筆時，后腰傷疤隔著衣料感受到他視線的溫度。金融巨鱷趁機踩住錄音筆，鱷魚皮鞋碾過她指尖。

"蘇小姐抖得這么厲害，"他俯身時雪茄煙灰落在她鎖骨，"需要叫醫(yī)生嗎？RH陰性血的那位。"

陸沉舟突然拽開金融巨鱷的力道讓蘇晚晴踉蹌了一下。她后退時撞到香檳臺，碎玻璃扎進小腿的瞬間，看見陸沉舟左手靜脈上新鮮的針眼——和她三年前的捐腎手術(shù)疤痕在同一個位置。

"夠了嗎？"陸沉舟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他扯開領(lǐng)口露出項鏈，婚戒在鎖骨下方晃蕩，內(nèi)側(cè)刻著手術(shù)日期。

金融巨鱷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掏出手機。視頻里王醫(yī)生被綁在椅子上，德文醫(yī)囑在他腳下燃燒。"真遺憾，"他踢開礙事的香檳杯，"蘇小姐的復(fù)仇劇本要改結(jié)局了。"

蘇晚晴摸到裙擺暗袋里的U盤。這是她離開診室前從吊籃鋼索上割下的證據(jù)——金融巨鱷當年偽造器官捐贈文件的全過程。她抬頭看向陸沉舟，對方正用身體擋住消防通道的緊急按鈕。

"最后一支舞？"她突然微笑，伸手拽斷珍珠手鏈。散落的珠子滾向安全出口，金融巨鱷分神去抓的剎那，陸沉舟已經(jīng)按下警報器。

噴淋系統(tǒng)啟動時，蘇晚晴把U盤拍在陸沉舟胸口。水流沖花他西裝上的血跡，那張總是冷漠的臉終于出現(xiàn)裂痕。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讓她想起三年前手術(shù)臺——麻醉失效時她也是這么死死抓著床單。

"疼嗎？"他拇指擦過她腕內(nèi)側(cè)的疤，問的卻是她后腰的刀傷。

金融巨鱷的怒吼混著警鈴傳來。蘇晚晴在陸沉舟眼里看到自己蒼白的倒影，就像診室那晚被血浸透的病歷。她抽回手的動作扯開他兩顆紐扣，鎖骨下方的術(shù)后疤痕完全暴露——和她身體里的腎臟來自同一個供體。

"陸總現(xiàn)在摸到的，"她退向安全通道，"是價值三億美金的懺悔。"

林小曼的尖叫突然卡在喉嚨里。金融巨鱷舉起的香檳瓶停在半空——陸沉舟掏出的不是槍，而是蘇晚晴三年前落在婚禮現(xiàn)場的耳環(huán)。鉑金爪托里嵌著的根本不是鉆石，而是微型攝像機的存儲卡。

噴淋系統(tǒng)還在運轉(zhuǎn)。蘇晚晴轉(zhuǎn)身時，陸沉舟的聲音穿過水幕："你父親書房的保險箱密碼..."

她沒回頭。小腿傷口的血混著香檳流進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身后傳來打斗聲，金融巨鱷的雪茄煙盒摔在地上，露出里面?zhèn)窝b成煙草的抗癌藥。

電梯門關(guān)閉的瞬間，她看見陸沉舟跪在滿地珍珠中撿存儲卡。他抬頭望過來的眼神，和診室那晚她翻出窗戶時一模一樣——仿佛她才是他生命里最后一支止疼劑。

\[未完待續(xù)\]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蘇晚晴的指甲在金屬壁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地下車庫的冷氣混著血腥味涌上來，她摸到小腿傷口里嵌著的玻璃碎片——正是三年前陸沉舟婚禮上打碎的那款香檳杯。

拐角處傳來引擎轟鳴。那輛熟悉的邁巴赫撞開消防栓，水流噴濺在車牌上模糊了"NY-2019"的字樣。陸沉舟踹開車門的動作讓西裝裂線，露出腰間別著的——不是槍，而是她當年落在診室的止血鉗。

"王醫(yī)生在碼頭。"他甩過來的外套還帶著抗癌藥的苦味，袖口血漬暈染成奇怪的形狀，像極了她父親被捕那天簽署的認罪書。

蘇晚晴沒接。她盯著擋風玻璃上晃動的掛飾——那是用她腎臟移植手術(shù)的縫合線編成的平安結(jié)。后視鏡里金融巨鱷的馬仔正在逼近，為首的舉著平板，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正是當年黑市腎臟交易的成交價。

"躲開！"陸沉舟突然撲過來。子彈擊碎后視鏡的瞬間，他喉結(jié)擦過她耳垂的溫度和手術(shù)臺上一模一樣。后座爆開的防彈西裝里飄出半張CT片，胃部陰影的位置被紅筆圈出，旁邊寫著德文"metastasieren"。

蘇晚晴摸到車門夾層里的老式錄音機。按下播放鍵時，金融巨鱷的怒吼突然被切斷，取而代之的是她父親顫抖的嗓音："...腎臟捐贈同意書是偽造的..."背景音里手術(shù)器械的碰撞聲，清晰得能聽出止血鉗的型號。

陸沉舟猛打方向盤。輪胎碾過散落的珍珠發(fā)出爆裂聲，車后窗映出林小曼狂奔的身影——她手里舉著的不是手機，而是蘇晚晴當年被調(diào)包的病歷本，封面上RH陰性血的標簽正在脫落。

"抓緊。"陸沉舟的聲音混著血腥味壓過來。他單手解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鎖骨下方的疤痕裂開細小的血珠——和她后腰的刀口同樣長度，同樣走向。

卡車撞上來的剎那，蘇晚晴看見對方司機戴著王醫(yī)生的聽診器。安全氣囊爆開的瞬間，陸沉舟的手護住她腹部，無名指上的戒痕正好壓住她手術(shù)縫合線的末端。

濃煙中傳來金融巨鱷的皮鞋聲。蘇晚晴摸到掉落的U盤，金屬外殼映出陸沉舟滲血的嘴角——他正在用拆線器割開自己靜脈留置針，淡黃色藥液滴在柏油路上畫出蜿蜒的痕跡，像極了三年前腎臟移植的手術(shù)路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