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他不得不回家。走進家門，他看到父親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著一瓶威士忌，已經(jīng)喝了一半。

"你去哪了？"父親問，聲音平靜，但眼神陰郁。

"散步。"鄧清濤簡短地回答。

"楊麗的同事打電話來，問她為什么沒去上班。"父親說，"我告訴他們她離開了我們。"

鄧清濤點點頭，沒有接話。

"坐下，"父親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我們需要談談。"

鄧清濤猶豫了一下，然后坐到了父親對面的椅子上，而不是沙發(fā)上。

父親注視著他，眼神復雜，"你害怕我嗎？"

鄧清濤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jīng)是答案。

"我不是故意的，"父親說，聲音里帶著一種奇怪的懇求，"和你媽媽那次一樣，我只是控制不了我的脾氣。"

"你兩次都殺了人，"鄧清濤輕聲說，"這不是脾氣的問題。"

父親的眼神一暗，"你在責備我嗎？記住，你也有份。你幫我掩蓋了一切。"

"因為你是我父親，我別無選擇。"

"不，"父親搖頭，眼中閃爍著一種狡黠，"你有選擇。那天晚上，你可以跑出去，可以尖叫，可以報警。但你沒有。你選擇了和我一起，這使你成為了共犯。"

鄧清濤感到一股深深的傷痛和憤怒。他父親是對的——他本可以做不一樣的選擇。但那時，他太年輕，太害怕，太依賴這個虐待他的父親。

"我們會沒事的，"父親繼續(xù)說，語氣緩和，"只要我們保持一致的故事，沒人會發(fā)現(xiàn)真相。"

鄧清濤看著父親，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多么可怕和危險。他不只是一時沖動殺了人，他是有計劃、有心機的殺手，知道如何掩蓋自己的罪行，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兒子。

"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真相呢？"鄧清濤問，"如果警察開始調(diào)查楊麗的失蹤？"

父親的眼睛瞇了起來，"那就不會有好結(jié)果，對我們兩個都是。"他停頓了一下，"但別擔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我會處理好一切。"

鄧清濤點頭，但心里知道，這一切遲早會敗露。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鄧清濤去上學，父親去上班。他們一起吃飯，看電視，假裝楊麗只是離開了他們。當有人問起楊麗時，他們按照商量好的故事回答。

但鄧清濤知道，這種平靜是脆弱的，隨時可能被打破。

周末，當他打掃房間時，門鈴響了。鄧清濤走去開門，看到兩名警察站在外面。

"你好，小朋友，"一名女警察友好地說，"你父親在家嗎？"

鄧清濤感到一陣冰冷的恐懼，但他盡力保持冷靜，"在的，請稍等。"

他轉(zhuǎn)身去叫父親，看到父親從臥室走出來，臉上帶著疑惑。

"警察來了。"鄧清濤輕聲說。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他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走向門口。

"下午好，警官，有什么事嗎？"

"鄧建國先生？"男警察問，"我們想和你談談關(guān)于楊麗女士的事。有人報告說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