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的奴婢謝霜梅原本是將軍府的嫡女,卻因家族罪名而被迫入府為奴,女扮男裝。而八皇子身為皇位繼承人與其命運相系,彼此依賴中卻無法言明真相。
那年盛夏宮墻上攀滿了紫藤,謝霜梅七歲,被老嬤嬤牽著小手穿過重重宮門。
"霜姑娘,跟我走,從今日起,你便是長公主府的小廝了。"老嬤嬤悄聲道,抬袖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謝霜梅仰著小臉,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這是謝將軍府覆滅的第七天,父親兵敗被斬,兄長流放邊疆,只剩她這個年幼的女兒,被皇帝"特赦"入宮為奴。
"乖,以后你就叫謝小霜,是個小廝,切記不可暴露女兒身。"老嬤嬤拍著她的肩膀,"這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
"我知道了。"謝霜梅點點頭,稚嫩的聲音里透著不符年齡的沉穩(wěn)。
長公主府建在御花園北側,亭臺樓閣掩映在綠樹紅花之中。老嬤嬤帶著她穿過回廊,向管事嬤嬤交代了身份。
"這便是謝將軍家的孩子?"管事嬤嬤打量著她,目光復雜,"也罷,跟我來吧。"
穿過幾進院落,最后她被領到一處偏僻的小院落。
"跟著老高學著伺候八皇子,知道規(guī)矩,別惹事。"管事嬤嬤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小院里的老高是個身形干瘦的老太監(jiān),見了謝霜梅,上下打量一番,嘆了口氣。
"你便是謝將軍的孩子?可憐見的。"老高搖搖頭,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她的臉,"好生學著,皇子那邊缺個貼身伺候的小廝,你年紀小,心思單純,正合適。"
謝霜梅站在院子里,向西望去,能看見遠處的紅墻黃瓦。她輕輕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記住,從今以后,你是男孩,是太監(jiān)謝小霜。"老高最后叮囑道。
這是她在宮中的第一天,也是她被迫告別謝家嫡女身份的開始。
第二日,老高領著謝霜梅去覲見八皇子。
八皇子蕭朗年僅九歲,生母早逝,由長公主代為撫養(yǎng)。謝霜梅第一次見他時,他正在院中習武,一招一式頗有幾分英氣。
"殿下,這是新來的小廝,謝小霜。"老高躬身介紹。
蕭朗停下動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身看向謝霜梅。他生得眉清目秀,但眼神卻很冷淡,似乎對一切都不太感興趣。
"謝…小霜?"蕭朗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你就是那個謝將軍的孩子?"
謝霜梅心頭一緊,垂下眼瞼,輕聲應道:"是,殿下。"
"真可憐。"蕭朗淡淡地說,"我姑姑說你家父親是大周忠臣,只是被奸人所害。"
聽到這話,謝霜梅猛地抬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叮囑:"霜兒,爹爹此去兇多吉少。若有朝一日你能平安長大,為爹爹洗刷冤屈。"
蕭朗見她眼中含淚,卻強忍不落,竟有幾分欣賞之意。
"從今日起,你便跟著我吧。"蕭朗揮了揮手,"老高,你去把我的琴拿來,我要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