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前輩。"我抱拳行禮。

老者動也不動，仿佛沒有聽見。

吳明上前一步："在下吳明，乃魔宗弟子，特來請教前輩關(guān)于萬鬼窟的事。"

老者這才微微抬頭："魔宗……已經(jīng)沒了。"

"前輩曾去過萬鬼窟？"我問。

"去過，那里……很黑，比我的眼睛還黑。"老者喃喃道，"你們想去？"

我點頭："想請前輩指點迷津。"

老者突然笑了，露出一口黃牙："想去也行，先回答我三個問題。"

他的第一個問題是："你最愛的人是誰？"

我想了想："我的族人。"

"第二問：你最恨的人是誰？"

"霍青。"

"第三問：若讓你在復(fù)仇和救族人之間選擇，你選哪個？"

我沉默了。若我當(dāng)初不那么傲慢莽撞，或許族人就不會遭此大難。是我將他們推向了死亡，這份愧疚比恨意更為沉重。

"我……我不知道。"我最終誠實地回答。

老者點點頭："多數(shù)人會說，兩者都要。你的答案，很好。"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獸皮地圖："萬鬼窟在此，進(jìn)去需三件物品：不滅的火，不死的水，不朽的泥?；鹫章?，水護(hù)身，泥封穴。"

他又補(bǔ)充道："那里很危險，不僅有失去理智的風(fēng)險，還有被困千年的可能。若你們真要去，帶上一樣最珍視的東西，它將是你們的錨，讓你們不至于迷失自我。"

告別老者，我們開始準(zhǔn)備萬鬼窟之行。"不滅的火"指的是魔宗秘傳的"三昧真火"，莫蘭恰好掌握；"不死的水"是冥河源頭的水，獨孤霜曾于百年前取來一小瓶；至于"不朽的泥"，則需我們親自前往懸崖古松下挖掘。

"你們真要去？"獨孤霜問，"此行九死一生。"

我苦笑："不去，死路一條；去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吳明也點頭："我陪你去。"

莫蘭急道："師父，您剛恢復(fù)一些功力，不宜冒險！"

吳明搖頭："我欠他一條命，此行必去。何況，我與天策府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

出發(fā)前，我找到了那把從烈火峰帶出來的短劍，那是我?guī)煾傅呐鍎?，也是我唯一的念想。吳明則帶上了那枚玉佩，莫蘭則選擇了一條碧綠的絲帶，那是她母親留下的遺物。

萬鬼窟位于兩座大山之間的深谷中，常年不見天日，寒氣逼人。谷口立著一塊巨石，上面刻著扭曲的文字："生者止步，死者歸途。"

"到了。"吳明神色凝重，"點火，涂水。"

莫蘭念動咒語，指尖躍出一簇藍(lán)色火焰；我則取出瓶中之水，涂抹在三人額頭。

邁入谷中，溫度驟降，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三昧真火發(fā)出微光。

"跟緊，不要走散。"吳明警告道。

越往里走，越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有嬰兒的啼哭，有女子的低泣，有戰(zhàn)場上的廝殺聲，還有無數(shù)人在呼喚我的名字。

"不要理會，"莫蘭提醒，"那都是幻象，會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