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葫蘆，鄭重道謝。

鬼母又道："還有一物相贈。"她取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此乃'通冥令'，持此令可與亡魂對話。你們想知道的真相，或許死去的人能告訴你們。"

莫蘭在一旁補充："師父，七星巫，天策府的陰謀比你們想象的更復雜。三百年前的事，恐怕另有隱情。"

我們帶著鬼母贈予的寶物，離開了萬鬼窟。莫蘭依約返回守護鬼池，我們則前往一個新的地點——清漪的墳墓。

"我從未去過她的墳墓，"吳明低聲說，"當年我被囚，無法送她最后一程。"

清漪的墓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墓碑已經(jīng)斑駁，幾乎辨認不清名字。吳明跪在墓前，淚如雨下。

我取出通冥令，按照鬼母的指導使用。令牌發(fā)出幽幽藍光，一個虛幻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那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容顏絕美，眉宇間帶著一絲哀愁。

"清漪……"吳明聲音顫抖。

幽靈微微一笑："吳明，你來了。"

吳明痛苦地問："當年，你為何甘愿赴死？就不能等我來救你嗎？"

清漪悲傷地說："我別無選擇。霍家與趙家早有婚約，我違背家意愛上你，已是大罪。后來霍家覺得我是'不潔之身'，非要將我處死，以正家風。趙家為保自身，只能犧牲我。"

"那悟因和尚呢？"我插話問道，"他是天策府的人？"

清漪搖頭："不是。悟因原是皇家御醫(yī)，后因得罪權貴出家為僧。他曾救過我的命，對我很好。不過……"

"不過什么？"

"他確實與霍家有聯(lián)系，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清漪嘆息，"悟因是霍青父親的私生子，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既對霍家有恨，又割舍不斷血脈親情，內(nèi)心一直矛盾。"

這個真相令我們震驚。吳明追問："那三百年來，他一直在玄月寺等我？"

"是的，"清漪點頭，"他希望你能活著出來，替我報仇，但又擔心霍家滅亡后，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會消失。他內(nèi)心煎熬，始終搖擺不定。"

我若有所思："所以他既幫助我們，又暗中通風報信給林震？"

清漪微微點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吳明沉默片刻，又問："霍青為何如此痛恨我？僅僅因為我搶了他父親的未婚妻？"

清漪的神情變得凝重："不只如此。霍青的父親——霍天錫，早年曾愛慕我的母親，卻被拒絕。我母親嫁給了我父親，霍天錫懷恨在心，發(fā)誓要毀滅趙家。而我與你的愛情，不過是他報復的一個契機。"

"所以，"我恍然大悟，"一切恩怨，源于上一代的愛恨情仇？"

清漪苦笑："人世間的恩怨，往往如此。一代又一代，報復又報復，永無止境。"

她的身影漸漸變淡："我的時間不多了。吳明，記住，復仇之后，放過自己。不要讓仇恨吞噬你的靈魂，那樣，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