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予璽睜開眼睛時，裴聽南已經(jīng)退開半步，正慢條斯理地整理校服領(lǐng)口。那顆被解開的紐扣重新系好，遮住了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走了。"裴聽南拉開隔間門，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天的作業(yè)。

徐予璽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他的腿還有些發(fā)軟，差點跌倒，幸好及時扶住了洗手臺。鏡子里的自己臉頰泛紅，嘴唇微腫，活像剛跑完一千米。

"等等我！"他小跑兩步追上裴聽南，故意撞了下對方的肩膀，"裴哥哥剛才好兇啊。"

那人的嘴巴還腫著。

裴聽南腳步不停，只是側(cè)頭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徐予璽立刻閉了嘴——明明和平常一樣淡漠，卻因為剛才的事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走廊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跑操的音樂從操場遠遠傳來。徐予璽亦步亦趨地跟著裴聽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掐過的腰側(cè)。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

"我們這樣算不算共犯？"徐予璽湊近裴聽南耳邊，壓低聲音，"一起逃操，還躲在廁所..."

裴聽南突然停下腳步，徐予璽差點撞上他的后背。

"徐予璽。"裴聽南轉(zhuǎn)身，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好玩嗎？"

徐予璽眨了眨眼，一時語塞。他本想說是挺好玩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裴聽南的眼神讓他意識到，對方好像沒有在和他開玩笑

"我..."

"下節(jié)課是物理隨堂測。"裴聽南打斷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還有七分鐘。"

話題轉(zhuǎn)得太快，徐予璽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裴大學霸。"

回教室的路上，徐予璽故意落后半步，偷偷打量著裴聽南的背影。挺拔如松的肩線，隨著步伐輕微晃動的發(fā)梢，還有那截從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腕——剛才就是這只手，把他按在隔間門上狠狠……

徐予璽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喉嚨發(fā)干。

啊啊啊啊他在想什么！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嗎？！哈，也是得償所愿了，不過他好像是下面那個……。？

物理測驗時，徐予璽破天荒地沒有睡覺。他咬著筆帽，時不時偷瞄身旁的人。裴聽南答題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修長的手指握著中性筆，在試卷上留下飛揚的字跡。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徐予璽看得入神，連老師走到身邊都沒發(fā)現(xiàn)。

"徐予璽，裴聽南的臉比你的卷子好看？"物理老師敲了敲他的桌子。

教室里響起一陣哄笑。徐予璽訕訕地轉(zhuǎn)回頭，胡亂填了個選項。余光里，他看到裴聽南的嘴角似乎彎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如常。

午休鈴響，徐予璽頓時像沒骨頭一樣癱在桌子上

"手拿開。"裴聽南頭也不抬，正在整理筆記。

徐予璽非但沒動，反而把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他的試卷上："裴哥哥，物理最后一道題選什么?。?

"B。"

"真的嗎？我選的C誒。"徐予璽故意拖長音調(diào)，"要不你教教我？"

裴聽南終于抬起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對方的睫毛。徐予璽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薄荷香，心跳突然加快。

"起來。"裴聽南說。

"不要。"徐予璽得寸進尺地往前湊了湊，"除非你答應給我補課。"

教室后排傳來幾聲女孩興奮的叫聲。裴聽南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不少同學都在偷偷往這邊看。他嘆了口氣，突然伸手捏住徐予璽的后頸。

"哎喲！"徐予璽像被拎住后頸皮的貓一樣縮了縮脖子。

裴聽南趁機把他從座位上拽起來，救下他手下的試卷。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等徐予璽反應過來時，到手的試卷已經(jīng)飛了。

"你——"

"再鬧就把你上午干的好事告訴鄧主任。"裴聽南輕飄飄地說。

徐予璽立刻噤聲。他瞪著裴聽南，后者卻已經(jīng)翻開書本，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陽光落在他的發(fā)梢和睫毛上，鍍著一層毛茸茸的金邊，襯得他整個人柔軟得不真實。

徐予璽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縷翹起的頭發(fā)。

裴聽南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沒有躲開。

徐予璽的手指觸碰到那縷翹起的發(fā)絲時，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的指尖傳來微妙的觸感，裴聽南的頭發(fā)比想象中要柔軟許多，帶著陽光的溫度，像羽毛一樣輕輕搔著他的指腹。

"你在干什么？"

裴聽南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閃電劈進徐予璽混沌的大腦。他猛地縮回手，喉嚨發(fā)緊，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解釋。他只是...鬼使神差地那么做了，沒有任何理由，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我..."徐予璽的耳根燒了起來，他垂下眼睛不敢看裴聽南的表情，"你的頭發(fā)...翹起來了。"

教室里其他同學的談笑聲仿佛隔了一層玻璃，模糊不清。徐予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地撞擊著胸腔，幾乎要沖破肋骨的束縛。

然后，令他完全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裴聽南合上書本，轉(zhuǎn)過頭來直視著他。陽光從他背后照過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卻讓他的表情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徐予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著一句嘲諷或是質(zhì)問。

但裴聽南什么也沒說。

他只是抬起手，輕輕放在了徐予璽的頭頂。

徐予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那只手溫暖干燥，五指微微張開，先是試探性地碰了碰，然后像是確認了什么似的，整個手掌覆上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一下。兩下。三下。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徐予璽的大腦徹底宕機。他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裴聽南的手掌在他發(fā)間穿梭的觸感被無限放大，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都在尖叫著傳遞這個信息。他的頭皮發(fā)麻，脊椎竄上一股奇怪的電流，讓他幾乎要顫抖起來。

"挺軟的。"裴聽南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徐予璽從未聽過的溫和，"比我想象中軟。"

徐予璽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他應該躲開的，應該像往常一樣用玩笑化解這個過于親密的舉動，但他動彈不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裴聽南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的耳廓，那一小塊皮膚立刻燒了起來。

"你..."徐予璽的聲音細如蚊吶，"你在干什么？"

裴聽南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反常，他的手頓了一下，卻沒有立即收回去。他的目光落在徐予璽通紅的耳尖上，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禮尚往來。"他說，聲音里帶著徐予璽熟悉的調(diào)侃，卻又多了點什么說不清的東西，"你碰我的，我碰你的，很公平。"

澪小澗求在意教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