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化了。"陳默小聲解釋，"普通NPC在副本變異后會加速腐壞，最后變成背景怪物。"

阿清胃部一陣絞痛。如果他沒有遇見久江，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行尸走肉的存在？

食堂門口站著馬教官和另外三名教職員工。他們比昨天更加臃腫，皮膚泛著不健康的青灰色，嘴角掛著統(tǒng)一的弧度。馬教官的脖子似乎短了一截，腦袋直接架在肩膀上，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刻在鎖骨上。

"同學們早上好～"馬教官的聲音甜得發(fā)膩，"今天有特別供應的鮮肉包，每人至少吃兩個哦～"

隊伍最前面的幾個學生木然點頭。阿清注意到他們的手腕——沒有橙色腕帶，都是普通NPC學生。久江突然摟住他的腰，低頭在他耳邊說："配合我演戲。"

下一秒，阿清被推到馬教官面前。久江的聲音瞬間變得油滑輕?。?教官，這是我男朋友～他胃不好，能不能只吃素菜？"

馬教官的眼珠轉動著，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阿清能感覺到久江貼在他后背的手掌溫度，穩(wěn)定得令人安心。他配合地露出痛苦表情："我...我昨晚胃疼了一夜......"

"胃疼？"馬教官的嘴角咧得更開了，"正好！今天的肉包特別養(yǎng)胃～"他肥厚的手掌拍在阿清肩上，指甲突然暴長幾厘米，刺入校服，"兩個，必須吃～"

久江的眼神瞬間變冷，但聲音依然輕佻："那我要陪他去醫(yī)務室，他吐在我身上就不好啦～"

阿清卻感到細思極恐，之前因為同性戀進來的全部都，關進東北的禁閉室里，而這次卻只叫他們吃肉包，阿清越想胃越痛。冷汗越來越多。

馬教官的鼻子抽動著，像是在嗅探謊言。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清脆的女聲插了進來："報告教官！我看見周霞偷偷往肉包里塞紙條！"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聲音來源——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正指著廚房方向。阿清認出她是昨晚偽裝成王芳的怪物，但現在她看起來完全是個普通學生，手腕上戴著標號"20"的橙色腕帶。

馬教官的表情瞬間扭曲："什么紙條？！"

"好像是...告密信？"女生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關于教官們晚上在禁閉室做什么的......"

這個轉移注意力的手段簡單到可笑，但對馬教官出奇有效。他咆哮著沖向廚房，其他教職員工緊隨其后。久江立刻拽著阿清往反方向走："快走，那怪物撐不了三分鐘。"

四人閃進食堂側門的小倉庫。陳默迅速鎖上門，張大山搬來米袋堵住門縫。阿清這才發(fā)現自己的校服肩部有五個小洞，隱約滲出血跡。

"你被標記了。"久江檢查著他的傷口，眉頭緊鎖，"馬教官的指甲有毒，會讓他優(yōu)先追蹤你。"

阿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那個女生...昨晚她明明是要殺我的怪物，為什么今天幫我們？"

"因為她是副本BOSS的化身。"久江取出一個小瓶子，往阿清傷口上滴透明液體，刺痛讓他倒抽冷氣，"BOSS比普通怪物聰明，會隨機扮演不同角色。今天她可能覺得玩弄我們比直接殺人有趣。"

倉庫外傳來巨響，接著是馬教官憤怒的咆哮。陳默緊張地檢查著她的腕帶界面："倒計時三分鐘，他們就會找到這里。"

久江環(huán)顧四周，目光鎖定在通風管道上："大山，開道。"

壯碩的男生輕松拆下通風蓋板，露出勉強能容一人通過的管道。久江把阿清推到前面："你先走，記住路線：左轉三次，看到紅色標記后往下。"

阿清鉆進陰暗的管道，金屬壁上的冷凝水打濕了他的衣袖。身后傳來久江平穩(wěn)的呼吸聲，讓他莫名安心。管道錯綜復雜，但每隔一段就有久江事先貼好的熒光標記——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在第三個左轉彎處，阿清突然停下。墻壁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刻字："阿清別怕，下次一定帶你出去。"字跡已經氧化變黑，像是存在了很多年。

"這是......"

"第五次輪回時留下的。"久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罕見地帶著一絲疲憊，"那次你為了掩護我們通關，主動引開了馬教官。"

阿清的心臟劇烈跳動。他不記得這件事，但胸腔里突然涌起的灼熱感如此真實。他繼續(xù)向前爬行，更多記憶碎片閃現——久江抱著渾身是血的他奔跑；他們在天臺分享一個偷來的蘋果；某個夜晚久江吻了他，說"如果我能帶走一個紀念品，那一定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