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前排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框,"車速降得太快了。"
久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過道上,他單手扶著座椅背,肌肉線條在沖鋒衣下繃緊。阿清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按在后腰——那里肯定別著武器。
列車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停下時,阿清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窗外月臺籠罩在詭異的昏黃光線里,站牌上的"初七站"三個字像是用炭筆草草寫成,邊角還有焦黑痕跡。更可怕的是,原本空蕩蕩的車廂里突然坐滿了"乘客"。
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乘客整齊地低著頭,清一色穿著九十年代風格的服裝。阿清右手邊的老太太機械地織著毛衣,毛線卻是漆黑的,針腳間隱約露出燒焦的線頭。
"檢票。"久江不知何時站在阿清座位旁,兩根手指夾著銀色車票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角度只有阿清能看到他嘴唇微動:"乘務員先生。"
阿清接過車票時,久江的指尖在他掌心劃了三下——游戲里表示"合作"的暗號。車票觸感冰涼,正面印著久江的名字和車廂號,背面則是一行小字:【吸煙有害健康】。
"票...票沒問題。"阿清努力控制聲音不發(fā)抖。他確信久江知道什么,關于這個副本,關于他。
"開門!老子要下車!"花襯衫男人突然沖向車廂連接處。他瘋狂拍打緊急制動閥,但本該鮮紅的把手現(xiàn)在裹著層焦黑物質,像被烈火舔舐過。
"不要!"阿清和久江同時出聲。久江箭步上前拽住花襯衫的后領,但已經晚了——男人的手掌按在了那團焦黑上。
"啊——!"凄厲的慘叫響徹車廂。花襯衫的手掌像碰到烙鐵般冒起白煙,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脫落。更恐怖的是,那些焦黑物質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過之處衣物化為灰燼。
久江當機立斷抽出軍刀斬斷花襯衫的右臂。斷肢落地即碎成黑灰,而傷口竟沒有流血,斷面呈現(xiàn)出詭異的燒焦狀態(tài)。
"規(guī)則一。"久江甩掉刀上沾的黑灰,"不要觸碰任何焦黑物體。"
花襯衫癱在地上抽搐,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其他玩家驚恐地后退,而原本低著頭的乘客們齊刷刷抬頭看向事發(fā)處——他們的眼球全是渾濁的乳白色。
"初七站到了。"廣播聲響起的同時,所有乘客同時起立轉向車門。阿清看到他們后腦勺的頭發(fā)都有不同程度的燒焦,有個小女孩的辮子甚至還在冒煙。
車門滑開的瞬間,濃重的焦糊味涌入車廂。月臺上空無一人,只有個生銹的報攤,攤位上擺著1991年的舊報紙。頭條照片赫然是列燃燒的火車,標題寫著《K127次列車特大火災事故》。
"那是..."阿清突然頭痛欲裂,眼前閃過零碎畫面:滾燙的門把手、扭曲的人影、孩童的哭喊...
"別看。"久江擋在他和車窗之間,陰影籠罩下來,"乘務員應該知道檢票流程?"
阿清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檢票鉗在發(fā)燙。時刻表上浮現(xiàn)出血色文字:【初七站任務:全員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