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霸總的二三事

燦星資本的全員大會在58層的大會議室舉行。我提前二十分鐘到達，會場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陳雨朝我招手，示意給我留了位置。

"緊張嗎？"她小聲問，"樸總每年只主持兩次全員大會。"

"有點。"我整理著筆記本，實際上手心已經(jīng)沁出了汗。昨晚樸燦烈說會"公事公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會場漸漸坐滿，高管們在前排就座。我看到了周赫，他正和一位優(yōu)雅的女性交談，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李總監(jiān)。她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紅色套裝，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成熟女性的魅力。

"樸總來了。"陳雨用胳膊肘輕輕碰我。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樸燦烈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上講臺，一身深灰色西裝，襯衫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一顆，整個人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氣場。工作中的樸燦烈與私下判若兩人——眼神銳利，下頜線條緊繃，連聲音都比平時低沉幾分。

"各位早上好。"他打開投影，"首先來看上季度業(yè)績。"

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數(shù)據(jù)上，而不是樸燦烈修長的手指或說話時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他講解公司戰(zhàn)略時那種掌控全局的自信令人著迷，每個觀點都簡潔有力，沒有一句廢話。

"接下來，請各部門匯報重點項目。"樸燦烈的目光掃過全場，經(jīng)過我時沒有絲毫停留，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市場部由周赫匯報。他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分鐘，然后突然轉(zhuǎn)向創(chuàng)新營銷部分："這部分由我們新來的林遇同事負責，她之前在社交媒體運營方面有豐富經(jīng)驗。"

我的名字被點到時，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秒。全場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我，包括樸燦烈的——他的眼神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遇，請分享一下你對這個項目的看法。"周赫臉上帶著假笑，明顯是想看我在眾人面前出丑。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向講臺。經(jīng)過樸燦烈身邊時，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站上講臺，面對近百雙眼睛，我的腿微微發(fā)抖。

"謝謝周總監(jiān)。"我接過激光筆，調(diào)出PPT，"關于這個項目，我認為我們忽略了一個關鍵點..."

聲音比預想的要穩(wěn)。我簡要分析了目標用戶畫像，指出當前方案中的盲區(qū)，并提出三個調(diào)整建議。講完后，會場一片寂靜。

"有意思的觀點。"周赫打破沉默，"但理論歸理論，實際操作呢？"他轉(zhuǎn)向樸燦烈，"樸總，不如我們現(xiàn)場測試一下林同事的應變能力？"

樸燦烈微微頷首："請便。"

周赫露出勝利的微笑："林遇，假設現(xiàn)在有一個高端紅酒品牌想打開年輕市場，預算有限，如何在三個月內(nèi)做出聲量？"

這是個陷阱問題。高端與年輕市場、預算有限與短期效果，幾乎是對立的條件。我瞥了眼樸燦烈，他面無表情地等待著。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我想起U盤里樸燦烈對一個類似案例的批注："打破常規(guī)思維，找到交叉點..."

"我會放棄傳統(tǒng)的高端營銷路線。"我聽到自己說，"首先，找出'高端'與'年輕'的交集點——不是價格，而是價值觀。比如可持續(xù)發(fā)展和匠人精神，這些都是年輕人關注的話題。"

會場開始有人點頭。我繼續(xù)道："然后，尋找微型KOL而非明星代言，他們更真實，性價比更高。最后，設計一個UGC活動，讓年輕人用自己的方式詮釋'高端'..."

我的回答結(jié)束時，會場響起了掌聲。樸燦烈也輕輕鼓掌，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不錯的回答。"周赫勉強承認，"不過理論需要實踐驗證。"

"確實。"樸燦烈突然開口，"所以這個紅酒項目就交給林遇負責，周總監(jiān)監(jiān)督。三個月后看結(jié)果。"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周赫的臉色變得難看，而那位李總監(jiān)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會議結(jié)束后，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出口。我故意放慢腳步，想等樸燦烈先走，卻被人群擠到了安全通道附近。

"表現(xiàn)不錯。"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zhuǎn)身，樸燦烈站在安全通道的陰影里，領帶已經(jīng)松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

"你...怎么在這里？"

"躲人。"他微微勾起嘴角，"李總監(jiān)想約我午餐，討論'重要事項'。"

"哦。"我假裝整理文件，"她看起來很干練。"

"也很麻煩。"樸燦烈向前一步，"你今晚有空嗎？"

"有...怎么了？"

"有個客戶晚宴，需要市場部派人。原本是李總監(jiān)去，但我想換你。"

我瞪大眼睛："我？為什么？"

"因為你比她想得更多。"樸燦烈看了眼手表，"七點，我讓司機去接你。正式場合，穿正裝。"

他轉(zhuǎn)身要走，我忍不住問："樸燦烈，為什么給我那個紅酒項目？"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因為我相信你能做好。"

然后他就消失在安全通道里，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回到工位，我立刻開始研究紅酒品牌的資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小遇，我們需要談談。我錯了，真的。給我個機會解釋?！蠲鳌?/p>

前男友的信息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六年的感情，他背叛了我，現(xiàn)在卻想解釋？我盯著那條信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要不要刪除。

"林遇，"周赫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我辦公室，討論紅酒項目。"

整個下午都在緊張的會議中度過。周赫顯然對樸燦烈的決定不滿，給我設定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走出他辦公室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回到公寓，我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樸燦烈的公寓寬敞舒適，但總讓我有種做客的感覺。冰箱上貼著一張便簽：「記得吃晚餐。——K」

這種細心的關懷讓我胸口發(fā)緊。我打開冰箱，里面已經(jīng)準備好了簡單的食材。正準備做飯時，門鈴響了。

"林小姐，樸總讓我送這個來。"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制服的司機，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服裝袋。

我接過袋子，里面是一件墨綠色的絲絨禮服，剪裁簡約大方，標簽上的價格讓我倒吸一口冷氣——相當于我原來三個月的工資。

手機響了，是樸燦烈：「禮服合身嗎？」

我顫抖著回復：「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p>

「工作需要，不是禮物。」他回復得很快，「七點見?！?/p>

禮服意外地合身，墨綠色襯得我的膚色更加白皙。我沒有像樣的首飾，只好把頭發(fā)挽起來，露出干凈的頸部線條。七點整，門鈴再次響起。

司機將我送到一家私人會所。服務生領我穿過長廊，來到一個包廂前。推開門，里面已經(jīng)坐了五六個人，樸燦烈正在與一位白發(fā)老者交談。

他抬頭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恢復職業(yè)性的微笑："啊，林遇來了。各位，這是我們市場部的新銳，林遇，將負責各位的紅酒項目。"

整個晚宴，樸燦烈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冷落我，又不會顯得過于親密。我努力記住每位客戶的姓名和需求，偶爾與樸燦烈目光相接時，他眼中總有一絲鼓勵。

"林小姐，"那位白發(fā)老者——紅酒品牌的創(chuàng)始人問我，"你看起來很年輕，有什么特別的營銷理念嗎？"

"我認為..."我瞥了眼樸燦烈，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好的產(chǎn)品自己會說話，營銷只是幫它找到對的聽眾。"

老者笑了："樸總，你找了個好苗子。"

晚宴結(jié)束已近十一點。樸燦烈讓司機先送客戶，自己則提出送我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我婉拒。

"太晚了。"他堅持，"我送你。"

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樸燦烈身上的氣息。我偷偷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領帶已經(jīng)完全松開，喉結(jié)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性感。

"今天謝謝你。"我打破沉默，"禮服的錢我會分期還你。"

"不必。"樸燦烈目視前方，"公司報銷。"

"真的？"

"假的。"他輕笑一聲，"但我說不必就是不必。"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樸燦烈繞過來為我開門，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fā)，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幾分。

"明天見。"他說。

"明天見。"我猶豫了一下，"樸燦烈，我今天收到了前男友的信息。"

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然后呢？"

"我...沒回復。"我抬頭看他，"你覺得我該原諒他嗎？"

樸燦烈沉默了片刻："有些錯誤可以被原諒，有些不行。背叛屬于后者。"

"你也這樣對待...你的前未婚妻嗎？"

夜色中，樸燦烈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不。我原諒了她，但無法忘記。"

這個回答讓我心頭一顫。他轉(zhuǎn)身要走，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袖子："要上來喝杯茶嗎？"

樸燦烈看著我，目光從我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又移回來："不了，明天還有早會。"

"哦，當然。"我慌忙松開手，"晚安。"

回到家，我換上睡衣，卻毫無睡意。打開電腦準備整理今天的會議記錄，一個文件夾吸引了我的注意——"私人"。這明顯是樸燦烈的電腦，我不該窺探他的隱私，但好奇心驅(qū)使我點開了它。

里面只有一張照片：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海邊，笑容燦爛。照片背面寫著日期——三年前，正是樸燦烈說未婚妻逃婚的那個夏天。

我盯著那張照片，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她為什么離開？樸燦烈說原諒了她，那現(xiàn)在呢？他們還聯(lián)系嗎？

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前男友：「求你給我五分鐘，就五分鐘。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我刪除了信息，關掉電腦。今晚發(fā)生的一切——會議上的考驗，客戶晚宴，樸燦烈的眼神，還有這張照片——都讓我思緒萬千。

躺在床上，我望著天花板，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可能，只是可能，開始在意樸燦烈了。不只是感激，不只是欣賞，而是真正的、危險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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