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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始終沒動手。
倒也不是什么狠不下心,主要是他起碼不能把他的另外一半靈魂殺了。
陸驛站他們會發(fā)出尖銳的爆鳴聲。
看來當神確實很無聊。
專門把他的一半靈魂通過這種奇怪的方式具象化了,是解剖自己衍生物很有趣?邪神都這么詭異?
白柳倒是挺想把他解剖了的。
“白柳,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卑琢贿叢潦弥稚喜恍⌒恼吹降难?,一邊說著。
他的語氣變得很遺憾,卻滿眼愉悅?!盎蛟S你太聰明了也不是件好事,不過我挺喜歡這種難度大的游戲的?!?/p>
白柳有點想嘲諷白六有自戀傾向。
白六接著話鋒一轉:“你讓我看到了有正常感情的人類抵抗精神控制的最高閾值。”
白柳就靜靜地聽白六扯,眼神里寫滿了不屑。
(這種微妙地透著鄙夷的眼神用網(wǎng)絡語言來形容就是:“我就靜靜地看你演,你看我信嗎”。)
“接下來的游戲,你應該是能夠猜到的。”白六頓了頓,笑著看向白柳:“這樣也不想理我嗎?白柳?!?/p>
白柳緩緩說道:“既然我們都知道,那還有介紹的必要?”
白六卻點點頭:“按唐隊長的話說,這屬于我的反派美學。作為我最滿意的孩子,你應該能理解我的。”
白柳一個眼神都沒給白六,語氣平淡地說:“你想讓他們作為‘新變量’加入游戲。而我的這一半靈魂,也是所謂的‘新變量’。你想讓我二選一?無聊的游戲?!?/p>
白六欣賞的眼神毫不吝嗇地給了白柳。“你留戀他們的陪伴與溫暖,你珍惜他們帶給你的陽光,所以才在乎他們??墒钦f到底,你只是在持續(xù)做著一筆交易罷了?!?/p>
“你一直都記得的,你的靈魂交易技能里有提及:你作為他們的靈魂債務人會得到他們情感上的依賴與親近?!?/p>
白柳微不可查的僵住了。
這個問題,讓他想到了邪神祭。
“你真的確定,你得到的是愛?”白六言辭溫和得像一個關心孩子的長輩。
他動作很溫柔,輕輕地清理著白柳剛縫合的傷口:“你利用了他們的缺陷控制著他們,消費著他們的價值,他們真的會愛這樣的你嗎?我一直注視著你,所以我們都很清楚:正常人都在排斥你、遠離你,因為你是一個危險的怪物?!?/p>
“白柳,只有我一直期盼著你的成長。沒有人會比我更懂你?!?/p>
“誰說我們不愛你了?!”方點手上拿著重劍就領著眾人上前。
大家都很嚴肅。
雖然塔維爾因為與白六的“參與游戲”交易仍然不能進入神殿里,他也隔著屏幕一臉認真。
再次見到白六,在這種情況下,兆木馳心情怪復雜的,他也就只是沉默著用目光向白柳表示關心。
唐二打和陸驛站在她左右緊緊盯著白六。
對方是白六,所以連一秒都懈怠不得。
“白柳,你別聽那賤人瞎逼逼,你TM就是個人,不是什么怪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木柯難得地十成十地贊同牧四誠,眼神里是關切:“白柳現(xiàn)在還很虛弱,我們別鬧他……不過牧四誠說的對?!?/p>
劉佳儀眼里閃著淚光,惡狠狠地說:“你要是敢信那傻逼亂說的話…哪怕一個字,我就…把你存款捐了全做慈善去!”
白柳的感動之余多了點點好笑。
他也就這么笑了。
在雙方對峙的這種緊張的氣氛里,白柳竟然難得輕松地笑了一下。
劉佳儀:……
相較于他們的警惕,白六倒是十分放松的樣子,他露出一個很禮貌的笑,像迎接客人一樣:“你們終于來了。”
陸驛站平靜地說:“你給我的神諭,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昨天你就告訴我,今天白柳會面臨一個重要的選擇。你應該知道我們一定會過來?!?/p>
白六來回觀察了一下在場各位的表情——幾乎都在意料之中。
“你們不擔心,你們會死嗎?”
明明是在問其他人,白六的目光卻對準了白柳。這搞事情的意味都不隱藏了。
“反正人生都有一個死嘛,我輪回這么久也累了,就是想試試豁出命能不能救救我的十年好友。”
陸驛站一臉堅定地看著白柳:“我把他養(yǎng)這么大,沒有束手旁觀他受苦的道理?!?/p>
白六聞言卻看向了岑不明:“即使他接受邪神的位置嗎?岑隊長,我記得你來之前幫助我讓白柳妥協(xié)了呢。如果不是你的幫助,牧四誠他們很難靈魂碎裂呢,白柳也不會因此接受神位?!?/p>
“你猜猜,白柳成為邪神后,會不會被欲望控制,然后成為——下一個我?!?/p>
岑不明低頭不語。
方點拍拍他的肩:“你就放心吧。白六嘗試這么久白柳都沒被他控制,我相信白柳一定會堅持住本心的。”
陸驛站贊同地點點頭。
“停了,如果是游戲先導的話,再繼續(xù)講也太冗余了?!卑琢碇约旱囊路従徠鹕?,向白六伸出手:“現(xiàn)在該我選了。”
白六挑眉,雖然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看到自己衍生物這么選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解——感情帶給人的影響真的有這么大嗎?
白六攤手,表示讓步。
他再次“請”陸驛站他們安靜地坐下了。
“接下來的實驗是——‘切割’。”
“第一個環(huán)節(jié):白柳,你面前的孩子,是你自己的一半靈魂,我將給你一把靈魂碎裂槍。你可以在殺了孩子和別人之間自由選擇?!?/p>
“我改良過的靈魂碎裂槍的能力,或許能讓白柳整個靈魂都碎裂?!?/p>
場面一度焦灼。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六輕笑一聲:“我選中的繼承人,千萬別抱僥幸心理。你們都了解我的。神不會說謊。”
他把槍隨意放在白柳手里。
白柳動作很利索,半點不帶猶豫地對準自己太陽穴:“是啊,你說的只是‘可能’。那我如果對準自己呢?你舍得讓你最滿意、最有可能殺了你的我,死嗎?”
白六的笑容里愉悅更甚:“當然舍不得了,你是我親手打造出的、最滿意的一個孩子了?!?/p>
“而你選擇威脅我,我當然也預料到了?!?/p>
白六靠近白柳,動作溫柔地輕撫著白柳的臉:“你真的舍得殺了自己嗎?你明明這么想跟他們一起。”
白柳拿槍的手微微顫抖著,幅度小得白六都差點沒看到。
但是白六還是看到了,他饒有興趣地掃視了一周其他人。
“如果你要破壞規(guī)則,猜猜子彈是打在你頭上,還是隨機降臨到你的朋友們頭上?”
白柳也是知道白六一定有相關預測。
雖然沒成功賭對但還有解法,白柳習慣在看似是死局的游戲里尋找生路。
所以,沒到必要時刻,不會選擇放棄。
他沉著臉緩聲道:“白六,你說的是‘切割’,那這個所謂選擇不是必玩的游戲內容吧?我放棄,你的目的達成了?!?/p>
“我很欣賞你的理智。不過放棄是有代價的,你需要支付的代價是——失去?!?/p>
白柳聞言呼吸都停了一剎,瞳孔驟縮。
“如果他們忘記了你,如果他們敵視你、厭惡你,你還能因為曾經(jīng)擁有的愛堅持嗎?”
“你想更改他們的記憶?”白柳一副漠然的樣子?!拔彝?。”
白六笑了:“值得嘉獎的勇氣?,F(xiàn)在,游戲正式開始,我們的勝負有以下兩個判定方式?!?/p>
“第一,如果你在極端孤獨與缺愛的時候仍然沒有被我蠱惑,你贏。反之我贏;第二,如果他們想起真正的記憶,那么也能給你一個機會,就算你被我控制了,他們如果能治療你的心理,那也算你的勝利?!?/p>
“為了這次游戲能順利進行,塔維爾、方點、陸驛站三人觀戰(zhàn)。不過你必須與他們永不相見,不然他們就會死的?!?/p>
白柳斂眸,輕輕地點點頭:“開始游戲吧?!?/p>
“不想跟他們再說點什么嗎?是因為害怕自己舍不得嗎?”
“你想多了,只是因為沒有必要。”
(改記憶用的是最黑暗衍生物白六世界線的。并且同時提供了“實景”,其他條件也向那個世界線靠近,但人還是原來的他們,(^~^)dog)
牧四誠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白六好像跟平時的不一樣了。
他的非人感好像比以前更明顯、更嚴重了。
難不成他還真的成神了?
在搞什么鬼啊。
等他按照吩咐到了地下室門口的時候,腳步卻不由得頓了頓。
什么……聲音?
是白六的武器鞭子嗎?這個慘叫聲……好耳熟啊……
白六是在懲罰誰嗎?那為什么要叫他過來?
牧四誠湊上前透過半掩的門朝里面看。
結果這一看就紅了眼。
慘叫聲是劉懷發(fā)出來的,隔著一層玻璃,劉佳儀也是兩眼赤紅,緊緊盯著白六的動作。
敢情這是來威脅他們兩個的。
畢竟不久前劉佳儀唆使他去偷了一次他們的靈魂。
等到白柳能控制行為的時候,劉懷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