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里的鐵銹味混著血腥氣直沖鼻腔，如火蜷縮在拐角處，鎖骨處的月牙疤痕隨著呼吸頻率泛著微弱的藍光。金屬壁上的熒光路線突然中斷，前方檢修口的生物識別鎖在黑暗中發(fā)出淡紅色的掃描射線。

"權限不足。"機械女聲在管道里產生詭異的回聲。

防暴隊員的腳步聲從三個岔路口外傳來，熱成像儀的紅色光斑在管壁上緩慢移動。如火摸出染血的試管碎片，鋒利的邊緣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滴在識別鎖的感應區(qū)，藍光突然暴漲成刺目的白色。

"特殊協(xié)議0721-07激活。"

檢修口無聲滑開，露出向下傾斜的金屬滑道。如火滾進去的瞬間，頭頂傳來電擊槍的噼啪聲，一發(fā)帶電鏢箭擦著腳踝射入滑道內壁。滑行持續(xù)了仿佛一個世紀，最終將他拋進布滿灰塵的圓形空間。

二十圓柱形培養(yǎng)艙呈環(huán)形排列，淡藍色液體里漂浮著與他和墨墨容貌相似的少年。每個克隆體的鎖骨位置都烙著月牙疤痕，編號從0721-01到0721-20在艙體表面幽幽發(fā)亮。中央控制臺的屏幕突然自動激活，顯示需要雙人基因認證的紅色警告。

監(jiān)控畫面彈出在培養(yǎng)艙的弧形玻璃上。墨墨被四名防暴隊員按在配電箱前，其中一人正將注射器扎進他的頸動脈。如火摸到口袋里的鋼筆，筆帽不知何時已經脫落，露出微型注射器的金屬反光。

培養(yǎng)艙區(qū)域突然響起液體循環(huán)的咕嘟聲。07號艙體的少年睫毛顫動，液體中的熒光物質正順著艙內管道流向其他培養(yǎng)艙。如火用鋼筆尖端刺破07號艙的密封圈，營養(yǎng)液噴涌而出澆在控制臺上。

全息投影從艙體底部升起，白大褂女子的影像在液體蒸汽中逐漸清晰。"當你們同時觸碰認證區(qū)..."女子的手指穿過投影，點在控制臺兩側的月牙凹槽上，"自毀程序會清除所有實驗數據。"

通風管道傳來金屬撕裂的巨響。如火撲向控制臺，右手按在左側凹槽，染血的左手同時壓住右側。投影儀突然投射出墨墨被禁錮的實時畫面，他頸側的月牙疤痕正滲出藍色熒光物質。

"神經鏈接建立中。"

07號培養(yǎng)艙的克隆體突然睜開眼睛，淡藍色液體從艙體裂縫呈放射狀噴濺。其余十九個培養(yǎng)艙接連發(fā)出玻璃碎裂的脆響，液體在地面匯聚成發(fā)光的溪流，向著控制臺方向蜿蜒流動。

如火的手掌被凹槽里的金屬探針刺破，血液順著控制臺表面的電路紋路擴散。投影畫面里的墨墨猛然抬頭，被注射鎮(zhèn)靜劑的身體爆發(fā)出不符合常理的力量，掙脫鉗制的手掌精準按在配電箱的生物識別區(qū)。

"雙向認證完成。"

培養(yǎng)艙區(qū)域的照明系統(tǒng)突然切換成暗紅色，克隆體們浸泡在漫過腳踝的營養(yǎng)液里，二十雙泛著藍光的眼睛同時轉向如火站立的位置。最近的那個克隆體抬起濕漉漉的手臂，指尖離如火的咽喉只有十公分。

管道坍塌的轟鳴聲中，墨墨的聲音通過神經鏈接裝置直接炸響在如火耳膜："看控制臺底部！"

如火跪進漫溢的培養(yǎng)液里，手指摸到臺面下方隱蔽的機械旋鈕。旋轉到第三檔時，所有培養(yǎng)艙的底座同時亮起倒計時紅光。克隆體們突然集體捂住鎖骨位置，編號紋路在他們皮膚表面劇烈閃爍。

07號克隆體的手掌穿透全息投影，抓住如火的手腕。年輕男孩的瞳孔里映出對方張開的嘴型——那分明是墨墨特有的冷笑表情。

"自毀程序啟動，剩余時間四分鐘。"

培養(yǎng)艙區(qū)域的穹頂開始墜落金屬碎片，克隆體們在搖晃中保持詭異的同步率。如火掙脫鉗制沖向通風口，身后傳來液體蒸發(fā)的嘶嘶聲。07號克隆體彎腰拾起如火掉落的鋼筆，針尖對準自己鎖骨疤痕注入最后一滴血液。

墨墨的影像突然從控制臺表面浮起，被鎮(zhèn)靜劑麻痹的嘴唇艱難蠕動。如火讀懂了那個口型，轉身撲向正在關閉的應急通道?？寺◇w們的指尖同時觸碰到他揚起的衣角，二十道藍光在接觸點匯聚成刺目的閃電。

通道閘門閉合前的最后一秒，如火看見07號克隆體舉起鋼筆，針尖對準眼球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