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xué)課代表發(fā)試卷時，姜小凡正用橡皮在課桌上刻星星。橡皮碎屑簌簌落下，在陽光里像細小的雪花。
"姜小凡，"課代表憋著笑把卷子遞給她，"李老師說讓你放學(xué)留堂。"
鮮紅的"28"分刺眼地躺在試卷右上角。姜小凡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把卷子對折，卻聽見前座傳來一聲輕笑。
楚無塵的卷子被傳閱著——滿分，連附加題都做對了。
下課鈴響，同學(xué)們一窩蜂涌向食堂。姜小凡磨蹭著收拾書包，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試卷不見了。
"找這個？"
楚無塵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桌前，手里拿著她皺巴巴的試卷。姜小凡撲上去搶，他卻抬高胳膊——這個動作讓他校服下擺微微掀起，露出一截勁瘦的腰線。
"還我！"她跳起來夠試卷，臉頰發(fā)燙。
楚無塵把試卷按在桌上，指著第三道選擇題："這題我們上周剛講過。"
"我忘了......"
"第五題是課本原題。"
"那個公式太長了......"
"應(yīng)用題你連'解'字都寫錯了。"
姜小凡惱羞成怒，抓起橡皮砸向他："要你管！"
橡皮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精準地——砸中了來查堂的李閻王的光頭。
教室里瞬間死寂。
李閻王撿起橡皮，鏡片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姜小凡，楚無塵，放學(xué)到我辦公室來。"
楚無塵："......"
姜小凡："QAQ"
**放學(xué)后的教師辦公室**
"楚無塵你先回去。"李閻王推了推眼鏡，"姜小凡留下重做這套題。"
楚無塵轉(zhuǎn)身時，姜小凡可憐巴巴地拽了下他的衣角。他沒回頭，只是輕輕把什么東西塞進她手里——是一顆包著糖紙的星星糖。
兩小時后，姜小凡終于做完了題。推開辦公室門時，走廊燈已經(jīng)亮了。楚無塵靠在欄桿上玩手機，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
"你......沒走？"
"順路。"他收起手機，從書包里掏出個保溫盒，"吃了再走。"
姜小凡打開盒子，是她最喜歡的章魚小丸子，還冒著熱氣。醬料畫了個笑臉，和她上次給楚無塵做的三明治如出一轍。
她咬了一口，突然發(fā)現(xiàn)盒蓋內(nèi)側(cè)貼著一張便利貼：
**「錯題本在我桌上，明天檢查?！?*
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但最后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星星——和她橡皮上刻的一模一樣。
姜小凡蹲在書店科普區(qū)的書架后面已經(jīng)二十分鐘了。
她透過《黑洞與暗物質(zhì)》的書縫偷看——楚無塵站在天文學(xué)專區(qū)，修長的手指正從架子上取下一本書。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姜小凡屏住呼吸，看著他翻開書頁。突然，楚無塵似乎察覺到什么，抬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猛地縮回腦袋，后腦勺"咚"地撞上書架。
"嘶——"
"這本比較適合入門。"
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姜小凡抬頭，楚無塵正低頭看她，手里拿著兩本書。一本是《通俗天文學(xué)》，另一本是......
**《社交恐懼癥自救指南》**
姜小凡的視線死死黏在那本粉色封面的書上。楚無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把書往身后一藏，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不是我的。"他生硬地說。
"哦......"姜小凡慢吞吞地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那為什么會在你手里？"
楚無塵："......"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姜小凡踮起腳尖，突然看見那本書的扉頁上貼著一張便利貼：
**「CW：學(xué)習(xí)如何表達。參考第78頁?！?*
字跡工整得眼熟——是楚無塵自己的筆跡。
姜小凡瞪大眼睛，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楚無塵，這個常年霸榜的學(xué)神，在偷偷研究怎么和人聊天？**
楚無塵已經(jīng)迅速把書塞回書架，轉(zhuǎn)身要走。姜小凡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衣角："等一下！"
他僵住。
"那個......"她急中生智，抓起手邊最近的一本書，"這本書好看嗎？"
楚無塵看著她手里的《母豬產(chǎn)后護理》，沉默了。
姜小凡："......"
最后他們一起坐在書店的咖啡區(qū)。楚無塵面前攤著《天體物理基礎(chǔ)》，姜小凡則假裝對《星座神話》很感興趣——雖然她一直在偷瞄楚無塵的筆記。
他的筆記本邊緣整整齊齊，但某一頁的角落畫滿了小星星。姜小凡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每顆星星里都寫著一個日期：
**3.14 她送了我橡皮糖**
**5.20 體育課她摔倒了**
**7.7 她說想看流星雨**
全是關(guān)于她的記錄。
楚無塵突然合上筆記本，發(fā)出"啪"的一聲響。姜小凡抬頭，發(fā)現(xiàn)他的脖頸都泛著淡淡的粉色。
"要下雨了。"他看向窗外突然陰沉的天空，"走吧。"
姜小凡跟著他走出書店，果然聽見遠處傳來雷聲。楚無塵從背包里拿出傘——還是那把刻著"CW"的黑傘。
雨點開始落下時，他撐開傘，微微向她這邊傾斜。姜小凡鼓起勇氣，往他那邊靠了靠。
"楚無塵。"
"嗯。"
"你其實......"她小聲說，"不用看那些書也可以的。"
雨聲淹沒了她的后半句話，但楚無塵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傘面上雨滴匯聚成小溪流，順著傘骨滑落。姜小凡偷偷抬頭，看見他緊繃的下頜線，和微微揚起的嘴角。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quán)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