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太極殿突然劇烈震顫，姜小凡眼睜睜看著龍案上的《山河社稷圖》殘卷化作流光射向北方。更可怕的是，各地急報如雪片般飛來——揚州府庫的鹽稅圖、兵部沙盤上的疆域模、甚至民間孩童涂鴉的地形簡筆，凡是勾勒過山河輪廓的紙絹，此刻都破空而去。

"是圖譜共鳴。"楚無塵按住太陽穴，龍鱗印在他額頭灼灼發(fā)亮，"楚無涯在用龍脈召喚..."

話未說完，姜小凡突然嘔出大口鮮血。血滴在地磚上竟自行游走，繪出北方冰原的實時景象——無數(shù)地圖碎片在空中組成血色階梯，而楚無涯每踏上一級，就有百名活祭品的魂魄在臺階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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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姜小凡和楚無塵追至冰原時，眼前的場景令山河劍發(fā)出預警的嗡鳴。所謂"仙山"竟是七根玄鐵巨柱撐起的浮空囚籠，底部倒懸著無數(shù)青銅棺槨。楚無涯已走到階梯盡頭，他的左眼——那顆鑲嵌璇璣尺的冰藍眼珠——正噴射出解開最后封印的光束。

"住手！"楚無塵揮劍斬向階梯，劍氣卻被突然現(xiàn)身的火焰鳳凰攔截。

"不能斷階！"鳳凰吐出人言，"那些棺里裝著..."

楚無涯的笑聲從高空砸下："裝著歷代天機閣主啊，我親愛的弟弟。"他打了個響指，最中央的棺槨轟然開啟，露出與楚無塵九分相似的古尸，"包括我們的'父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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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凡的九鳳簪突然刺入楚無塵后心。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簪子化作金線游走他全身經(jīng)絡，最終在胸口織成微型社稷圖。

"現(xiàn)在看清楚了。"她扳過他的臉朝向青銅棺，"那根本不是尸體..."

楚無塵的龍鱗視界下，棺中"古尸"顯露出青銅骨架與齒輪內(nèi)臟。更駭人的是，所有棺槨都由鎖鏈相連，組成覆蓋整個大陸的——機關脈絡！

火焰鳳凰展開雙翼："天機閣世代鎮(zhèn)壓的，是試圖機械飛升的邪修。楚無涯想釋放他們，換取..."

一道冰藍光束突然貫穿鳳凰胸膛。高空中的楚無涯咧嘴一笑："換取弒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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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底部開始滴落青銅液體，每滴都在冰原上腐蝕出冒著蒸汽的深坑。楚無塵突然將山河劍塞進姜小凡手中：

"只有你能用。"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龍紋，"劍斬我身，可斷血階。"

姜小凡握劍的手劇烈顫抖。劍柄傳來的記憶洪流中，她看到楚無塵七歲時被植入龍心的場景，也看到楚無涯因嫉妒被趕出師門的真相。

"不對..."她突然翻轉劍鋒刺向自己腹部，"鳳凰浴血！"

九鳳簪所化的金線從她傷口噴涌而出，與楚無塵胸口的龍紋交織成網(wǎng)。當這張金紅大網(wǎng)罩住仙山時，那些青銅棺槨突然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閉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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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涯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尖嘯。他的冰藍左眼炸裂，露出內(nèi)里精密的青銅瞳孔。七根玄鐵巨柱開始傾斜，囚籠底部裂開漆黑的縫隙。

"你們根本不懂！"他的聲音突然變成數(shù)百人的合音，"天門后面是..."

火焰鳳凰用最后的力量撲向裂縫。在它被黑暗吞噬前，姜小凡清晰聽到那句："...是另一個世界的機關文明。"

血階崩塌的瞬間，楚無塵抱住墜落的姜小凡。他們下方冰層里，無數(shù)青銅手臂正向上抓撓，指縫間夾著寫有"凈琉璃"字樣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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