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1034次按下F5刷新郵箱，指甲在咖啡杯沿刻出新月凹痕。17:59的夕陽斜射進格子間，把總監(jiān)辦公室的玻璃幕墻熔成蜂蜜色——如果忽略那位新來的海歸總監(jiān)正在用眼球燒穿我的簡歷。

　　「小林，」行政Linda踩著死亡高跟鞋逼近，「伊萊克斯先生要見你?！?/p>

　　內心獨白：

　?。ㄟo轉正申請表）上周的PPT災難日還不夠？這洋名字總監(jiān)怕不是來替老板執(zhí)行末位淘汰的…等等，他西裝袖扣怎么嵌著公司logo浮雕的骷髏頭？

　　我推開磨砂玻璃門的剎那，冰霜順著門把手爬上我小臂。伊萊克斯的瞳孔泛起數(shù)據流般的銀光，他推來的拿鐵杯底沉著片亡靈玫瑰花瓣：「林小姐的述職報告，」他屈指敲了敲我亂碼的U盤，「第7頁函數(shù)公式藏著不錯的召喚陣?！?/p>

　　伊萊克斯看著她后頸的凱頓帝國紋章在日光下泛青。當我試圖用神念解析她靈魂熵值，打印機突然吐出帶血觸手——蓋亞修正程序又開始了。

　　「這只是行政部的萬圣節(jié)彩蛋。」伊萊克斯微笑著按下自毀鍵，觸手在尖叫中化為灰燼。多么諷刺，能創(chuàng)造星系的神格，此刻卻要扮演人類職場里玩績效游戲的猴子。

　　我看著消失的觸手，尷尬的說：“這彩蛋，很特別。”

　　“我的轉正申請能同意了嗎？”我進來不是為了看彩蛋是為了我的工作。

　　“林小姐非常優(yōu)秀，可以通過實習成為公司的正式員工?！薄皻g迎加入公司！”

　　“謝謝總監(jiān)，我會努力工作，為了公司在所不惜?！蔽矣H眼看著他在轉正申請表上寫下了同意轉正，立刻表達自己努力工作。

　　內心撇了撇嘴：一切都是為了工資………

　　“很好，林小姐很有激情，未來公司就靠你們了?！鄙泶┖谏鞣籽b的伊萊克斯合格扮演一位總監(jiān)。

　　………………

　　茶水間的綠蘿在凌晨兩點纏住我腳踝。我握著美工刀的手抖成帕金森，卻聽見伊萊克斯的聲音穿透墻壁：「用你修改年終報表的怒氣值，想象它在結冰?！?/p>

　　冰晶順著鍵盤縫隙炸開，食人藤瞬間凍成翡翠標本。他倚著門框拋來罐可樂，易拉環(huán)上刻著我看不懂的符文：「新員工壓力疏導課程，免費?！?/p>

　　我拉開可樂拉環(huán)，立刻灌了一口，內心想著：

　　這算什么？社畜覺醒魔法少女劇本？但為什么他修復打印機觸手時，側臉像極了我夢里那個銀發(fā)黑袍的…停！林雅麗你加班出幻覺了！

　　晨會上投影儀突然播放起千年前的戰(zhàn)場：銀發(fā)女人用冰錐刺穿伊萊克斯心臟，血濺上他胸前的翡翠吊墜——和我包里那個一模一樣。

　　「技術部的新動態(tài)模板？」王總鼓掌大笑，「小林創(chuàng)意不錯！」

　　伊萊克斯在桌下掐碎咖啡杯，黑血順著指縫滴在我轉正申請上：「今晚十點，清理緩存?！?/p>

　　王總大肆表揚了一番，“大家繼續(xù)加油，散會?！蓖聜冴戧懤m(xù)續(xù)離開會議室。

　　我還在回憶投影儀上的銀發(fā)女人，那張臉莫名有些熟悉，等我回神過來，伊萊克斯也沒走，會議室只剩下我們兩人。

　　我看著伊萊克斯說，“總監(jiān)，會議已經結束了，我先走了?！蹦闷鸸P記本離開會議室。

　　伊萊克斯看著我離去有些無奈，指尖燃起亡靈之火，燃盡指間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