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被兩邊同時通緝了。"審訊官說,"東德認為你們背叛了組織，西德懷疑你們雙面間諜的身份。唯一能保護你們的，只有穆勒局長的私人行動組。"

"安娜呢？"漢斯問道，心急如焚。

"她很安全，但我們時間不多。"

接下來，審訊官詳細解釋了整個事態(tài)：那份亞德隆酒店的文件是精心設計的誘餌，目的是引出雙面間諜"鴿子"。而"鴿子"恰好是負責招募和管理漢斯、安娜的上線。

"穆勒局長一直懷疑組織內(nèi)部有人背叛，但沒想到規(guī)模如此之大。"審訊官說,"現(xiàn)在，局長需要你們做最后一件事，然后他會安排你們安全離開。"

"什么事？"

"回柏林，幫助我們找出'鴿子'背后的西德聯(lián)絡人。"

漢斯沉默良久："如果我拒絕呢？"

"那就沒人能保證你和安娜的安全了。"審訊官冷酷地說。

兩小時后，漢斯和安娜在一棟安全屋內(nèi)重聚。相擁而泣后，他們詳細交換了各自獲得的信息。

"我不相信他們。"安娜堅定地說,"穆勒如果真想保護我們，為什么要派匈牙利安全局來抓人？這不合邏輯。"

漢斯點頭："我也有懷疑。但現(xiàn)在，我們似乎別無選擇。"

窗外，布達佩斯的夜色漸深。遠處教堂的鐘聲敲響九下，仿佛為這對夫妻的命運敲響喪鐘。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他們，只是這場風暴中的小小棋子。

七、隔島的情書

1976年冬，波羅的海沿岸的一座小島上，安娜獨自站在海邊的懸崖上，任憑寒風吹拂著她的面頰。這里是東德最秘密的關押政治犯的地方，與外界幾乎全隔絕。

回到柏林后的事態(tài)發(fā)展遠超出他們的預料。那位自稱穆勒派來的"保護者"，實際上是西德情報部門的高級特工，目的是引他們回柏林，以便同時抓捕真正的"鴿子"和他的下線。

行動中，漢斯被捕，而安娜在混亂中逃脫。但她沒有離開，而是冒險嘗試救出丈夫。計劃失敗了，最終兩人都落入了東德國家安全部的手中。

審訊持續(xù)了數(shù)月。無數(shù)次的拷問、恐嚇和心理戰(zhàn)術之后，他們被分別關押在這座孤島上的不同區(qū)域，彼此不得相見。

安娜從未放棄希望。她知道漢斯就在島的另一端，呼吸著同樣的海風，望著同樣的月亮。這個念頭給了她活下去的力量。

"舒密特夫人，該回去了。"身后傳來守衛(wèi)的聲音。

安娜點點頭，最后望了一眼灰藍色的海面，轉(zhuǎn)身跟隨守衛(wèi)回到她的牢房。

牢房簡陋但干凈。作為特殊政治犯，她享有一定的"特權(quán)"——可以閱讀經(jīng)過審查的書籍，偶爾散步，甚至可以寫作，盡管所有文字都會被嚴格檢查。

今天，當她回到牢房時，發(fā)現(xiàn)床上放著一本新書——《歌德詩選》。這是她向獄方申請閱讀的書籍之一。

安娜翻開書頁，忽然注意到某些字母下方有幾乎不可察覺的鉛筆痕跡。她屏住呼吸，仔細觀察——這是漢斯！他用一種他們曾經(jīng)共同創(chuàng)造的秘密方式，在書中留下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