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的尸體正安靜的躺在黃沙之中,脖頸處的鮮血已經凝結,地上的鮮血也被黃沙所掩埋,正等著被抬去掩埋。
看著凌玄那孤零零的尸身,我只是輕嘆了口氣,拉著羋靈的手與她一同來到凌玄的尸體旁,將煌龍櫟遞給羋靈后便俯身抱起尸體朝墓坑走去。
“冤有頭,債有主,你晚上可別找我??!”
將凌玄的尸身放入墓坑后,接過一名秦武衛(wèi)遞過來的鐵鏟,將黃土一鏟一鏟的蓋在尸體上:“我都替你收尸了,讓你避免了曝尸荒野的結局,你到時候敢來夢里騷擾我,我掘你墳信不信……”
“……”
秦武衛(wèi)很是無奈,但他不說話。
……
入夜,繁星點點。
我看著面前那一座座新墳,只是感嘆生命的弱小,同時也感嘆戰(zhàn)場上廝殺的殘酷,在面對兵鋒入體的那一刻,就算強如將階境的強者也會死去。戰(zhàn)場廝殺就是一場混戰(zhàn),任何招式在混戰(zhàn)面前都無濟于事,所有人都是本能的揮刀斬殺面前的對手,哪怕是名將也可能在這樣的局面下被反殺。
“楚銘將軍上前聽封!”
在我感嘆生命之時,一名錦衣男子帶著一隊秦銳士走過來,確認了身份之后便展開手中的封旨:“聞卿作戰(zhàn)英勇,以槍鋒鎮(zhèn)北云雄關,彰國之大義,朕心甚悅!特賜卿上騎都尉之勛,封號‘離陽’,兼領衛(wèi)將軍之職,賞黃金千兩,以彰戰(zhàn)功,望卿再接再厲,護大秦河山!”
“楚銘接旨!”
聽到秦女帝封自己為衛(wèi)將軍時,心里卻沒有曾經的那種激動,只是很平靜的接下男子手中封旨與衛(wèi)將軍?。骸俺懚ú回撏踔谕詷屼h鎮(zhèn)國土,以赤血染黃沙,所遇敵者,至死不退!”
“如此甚好!”
男子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看著手中的衛(wèi)將軍印,我讓嬴惑打開資料面板進行查閱。
姓名:楚銘
星魂等級:兵階五級
武器:千殤劍(帝兵?封?。⑶鄭箘Γㄔ码A三級神兵)、煌龍櫟槍(星階一級神兵)
劍靈:嬴惑(沉睡)
戰(zhàn)騎:踏雪千里駒(兵階五級)
戰(zhàn)寵:烽火狼(二級魔獸)
武技:寒冰刺(槍系?黃階一級)、風靈劍(劍系?黃階三級)、槍龍破(槍系?玄階一級)
國家:秦國
身份:秦武衛(wèi)
軍銜:衛(wèi)將軍(從四品上)
官職:暫無
勛章:上騎都尉(正五品)
封號:離陽
看著自己的資料,我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場戰(zhàn)斗下來能讓星魂提升兩個等級也算不錯,雖然不算很強,但也比兵階三級好多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嬴惑還在沉睡之中,除了時不時醒一下讓我加強訓練提升實力外,基本上都在處于沉睡的狀態(tài)。
“羋靈將軍在不在?”
“在!”
男子看了一眼四周卻不見羋靈的身影,正欲詢問她去哪的時候,那道糯糯的聲音便從我的身后傳來。
待我回頭看去,卻見羋靈身著精甲跑來,佩劍與甲片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金屬之音,在她身后是一只毛茸茸的雪貂,白得似雪無一雜色。
“一級靈獸幻羽貂?”
不知為何,我只感覺羋靈身后的那只幻羽貂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見過一般?
幻羽貂一族,自出生便是靈獸境,多數(shù)都是御獸屬性,除了變異的會成為攻獸或者是速獸。
所謂御獸屬性,便是以防御為主,這類生物的命都比較大,就算面對雷劈都不一定會死。而攻獸屬性,便是以攻擊為主,這類生物的最大特點就是好戰(zhàn),沒有撤退的命令,它們都不會撤退,直到戰(zhàn)盡最后一滴血。至于速獸屬性,便是以速度為主,這類生物行動敏捷,更多是用于偵查與傳遞軍報,很少被用于正面戰(zhàn)場,因為它們防御較差又不擅長戰(zhàn)斗,一波箭雨就能要了它們的命。
“北云一戰(zhàn),羋靈將軍殺敵有功,今封其為并州王,準其駐軍并州,賦予征兵補員之重任!官階晉升二十級,榮膺宣威將軍,賜勛上騎都尉,封號‘安陽’,望卿再以槍鋒鑄軍功!”
“羋靈將軍,此為并州王的紫帶授印,亦是調動并州軍馬的唯一信符!”
男子宣讀完屬于羋靈的封旨后,接過身邊秦銳士遞過來的紫帶授?。骸俺执耸谟≡诓⒅菥硟扔姓鞅v扎的權利,若并州之境有亂臣賊子,皆可伏殺之!”
“羋靈接旨!”
羋靈一臉興奮的接過封旨與紫帶授印,被封為一州之王可是無上的榮光,是很多人窮極一生都未能達到目標,如今自己僅靠北云關一戰(zhàn)便封王,從這便能以看出秦女帝的重視。
“連升二十級……”
看著羋靈被封為并州王,我也發(fā)自內心的替她高興,加之官階連升二十級,放眼整個天下沒幾個人能達到這個程度,就連嬴鳶的官階都是一級一級往上升的。
羋靈能連升二十級,并封為一州之王,其中肯定有嬴鳶的強大助力,她可是在北云關見過羋靈的瘋狂,以兵階十一級的實力對戰(zhàn)數(shù)名將階境強者而不退,這便是嬴鳶看重她的原因。
并州屬邊防之地,凡屬并州子民者無不是戰(zhàn)時兵,平時民,是秦國的練兵之境,凡秦之精銳多數(shù)出于并州,就連秦武衛(wèi)也有超過一半是并州軍出身。
可以說,若是沒有并州,秦國將會少一大半的精銳,并州在,秦國就在,并州無,秦國將岌岌可危。
“楚銘!”
這時,嬴鳶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回頭看去,卻見嬴鳶正背著手悠悠的看著我,在她身后是嬴玨幾人,還有從桃源村征到的新兵,皆全副武裝的站在嬴鳶兩旁。
在他們的臉上,我看到了堅毅與果敢,沒有了新兵的稚嫩與彷徨,身上的鎧甲或多或少帶著砍痕。長槍緊握于手,槍鋒上有著點點血跡,那一道道劈砍的痕跡是獨屬于他們的軍功,亦是他們?yōu)閲獞?zhàn)的痕跡。
這一戰(zhàn),讓他們從新兵蛻變?yōu)榱死媳?,雖然后面還會有許許多多場戰(zhàn)斗要面對,但經過這一戰(zhàn)后,他們已經知道了如何去戰(zhàn)斗,如何避開敵軍的攻擊后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明天跟我回王城一趟!”
嬴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讓嬴玨給我一套新的秦武衛(wèi)甲:“順便換一下秦武衛(wèi)甲,你身上的鎧甲有太多破損了,需要更換進行修補,身為衛(wèi)將軍,可不能穿得破破爛爛的讓人取笑……”
“是!”
接過秦武衛(wèi)甲,我朝嬴鳶點了點頭后便抱著甲胄走向軍帳內進行更換,就如嬴鳶所言那般,身上的鎧甲有著太多的破損,需要進行修補與更換。
解下身上的甲袍后將其放到架子上,右手指尖輕輕撫摸著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咬著牙將一瓶止血藥粉灑在傷口上,那刺骨般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顫抖著手對傷口涂抹藥粉。
這道傷是與呂越對戰(zhàn)時,被他的烈風刀氣所傷,雖大部分的刀氣被羋靈化解,但還是有部分刀氣透甲而過,若不是嬴惑在最后關頭以靈力相護,可能就熬不到現(xiàn)在了。
“還好傷口不深,不然的話就露餡了……”
將止血藥涂抹在傷口上后,從桌子上扯下一條紗布從左鎖骨位置往下纏繞,只是每繞一圈便有點點血跡從紗布滲透而出,宛若梅花般刺眼。
傷口雖不嚴重,但秦武衛(wèi)甲是沒有辦法再穿了,不然會將傷口捂得太過嚴實,不利于空氣流通不說,還容易滋生細菌引起傷口病變。
“要不你穿白衣?”
就在我不知該如何穿衣時,嬴鳶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受傷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裝什么堅強呢?你是我的人,你的身體健康我得全權負責,不然被傳出去的話,別人該說我虐待部下了!”
“這不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嘛……”
聽出嬴鳶語氣之中的關心,我只是笑了笑,從衣架上取下一套白袍穿上,再系好腰帶便轉身朝嬴鳶走去:“況且這刀氣之傷不礙事,傷了點皮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上藥疼得呲牙咧嘴?”
看到我還在嘴硬,嬴鳶也只是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瓷瓶:“這是皇家特制的療傷藥,對魔兵及以上武器造成的傷有很好的治療效果,以后戰(zhàn)場上,別一個人去挑戰(zhàn)高境界強者,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話語盡,便帶著療傷藥走過來,我正欲說什么卻對上了她的食指,以指尖抵住嘴唇示意先別說話,讓我脫下白袍后便親手解開傷口處的紗布。
看著那道猙獰的傷口,任嬴鳶見過太多刀劍之傷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朝帳外揮了揮手:“嬴玨,你打盆熱水過來給楚銘清洗一下傷口,注意要避開羋靈那丫頭,別讓她看到了!”
“是!”
嬴玨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便走了……
不多時,她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溫水走了進來,只是看了一眼我的傷口后便搖了搖頭,卻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