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撞碎教堂玫瑰窗的瞬間，蘇晚把洲洲整個裹進懷里。彩色玻璃碎片像冰雹般砸在背上，她聽見自己后槽牙咬碎的聲音。燃油味混著血腥氣灌進鼻腔，儀表盤炸開的火花照亮洲洲發(fā)藍的眼白。

"媽媽，第七祭壇..."男孩的聲音突然變成機械合成音，掙脫她的懷抱跳向中殿。蘇晚撲過去抓他衣角，只撕下一片布料——洲洲皮膚下的光紋正組成教堂平面圖，每跑一步就亮起新的路徑。

暴雨從破窗灌進來，打濕了倒塌的長椅。蘇晚踉蹌著追過去，運動鞋踩碎了一地圣像碎片。暗處傳來液壓關(guān)節(jié)的響動，三只機械犬從告解室陰影里走出，犬齒泛著和洲洲眼睛相同的藍光。

"洲洲別過去！"她的尖叫被雷聲吞沒。男孩已經(jīng)爬上祭壇，小手按在受難像底座。石雕突然裂開，露出底下閃著紫光的生物識別屏。洲洲把流血的手掌按上去，電子音在穹頂回蕩："MK-7主樣本驗證通過。"

地面震顫著分開，露出向下的金屬階梯。蘇晚抄起斷裂的椅腿砸退機械犬，沖到祭壇邊時洲洲已經(jīng)消失在通道里。識別屏上的血掌印還在發(fā)光，她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系統(tǒng)卻爆出刺耳警報："非克隆體禁止入內(nèi)。"

"去你媽的！"蘇晚掄起青銅燭臺砸碎屏幕。警報聲變成尖銳的嗡鳴，階梯兩側(cè)突然亮起應急燈，照出墻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陸霆驍?shù)淖舟E。最近的一道還沾著新鮮血跡：「晚晚，別相信眼睛看到的」

地下實驗室的冷氣涌上來，蘇晚打了個寒顫。她摸到口袋里的婚戒，那是五年前離開時唯一帶走的東西。金屬階梯在她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盡頭是扇印著Ω標志的氣密門。

門縫里滲出藍紫色光線。蘇晚貼著門縫往里看，洲洲正站在七個圓柱形培養(yǎng)艙中間。最中央的艙體標注著「MK-7-α」，液體里懸浮著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孩子。

"爸爸說坐標要更新了..."洲洲突然轉(zhuǎn)向左側(cè)墻壁。蘇晚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還有個獨立艙室，透過觀察窗能看到被機械臂禁錮的男人——陸霆驍左眼戴著金屬眼罩，裸露的胸膛上布滿電極片，機械右臂正在艙壁上刻新的坐標。

蘇晚撞開門的瞬間，所有培養(yǎng)艙的液體同時沸騰。洲洲轉(zhuǎn)過臉，瞳孔已經(jīng)變成全然的電子藍："母親，您遲到了37分鐘。"他的童聲里混著林振遠的音色，"父親正在上傳最終數(shù)據(jù)。"

陸霆驍?shù)臋C械臂突然暴起，擊碎了控制面板?；鸹R在他殘缺的右臂上，蘇晚看清那些傷疤組成的是結(jié)婚日期。男人喉嚨里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吼叫，電子眼瘋狂閃爍，像在傳遞某種密碼。

"媽媽快走！"洲洲的聲音突然恢復清明，撲過來抱住她的腿，"他們在我的芯片里..."男孩的哀求變成電流雜音，小手痙攣著抓撓自己鎖骨下方的MK-7編號。

七個培養(yǎng)艙同時開啟，克隆體們濕漉漉地爬出來。他們手腕的光紋連成電網(wǎng)，步步逼近。蘇晚抄起操作臺上的骨鉆，突然發(fā)現(xiàn)洲洲用血在地板上畫著什么——是陸霆驍機械右臂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圖，某個節(jié)點標著紅叉。

最近的克隆體抓住她的褲腳："母親，我們冷。"七個聲音疊在一起，在實驗室激起詭異回聲。蘇晚踢開那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