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門當(dāng)社畜

"師叔祖，這、這真的可以吃嗎？"

林小婉驚恐地看著面前那口大銅鍋，里面紅彤彤的湯底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fā)出刺鼻的辛辣氣息。鍋周圍擺滿了各種生肉片、野菜和菌菇，還有楚瑤特制的"靈界蘸料"。

"當(dāng)然可以！"楚瑤信心滿滿地調(diào)整著火候，"這叫火鍋，在我的世界可受歡迎了。"

為了這頓火鍋，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沒有電磁爐，就用煉丹的小火爐代替；沒有火鍋底料，就親自調(diào)配——用茱萸代替辣椒，靈姜代替普通姜，還加入了幾味香氣特殊的藥材。

"掌門師兄到！"殿外傳來弟子的通報聲。

楚瑤手一抖，差點打翻蘸料碗。謝無咎怎么來了？她原本只打算和林小婉偷偷享用這頓"告別宴"的。

銀發(fā)掌門邁步而入，玄色長袍在夜風(fēng)中輕輕擺動。他的目光掃過滿桌的生鮮食材，最后落在那口沸騰的銅鍋上，眉毛微微挑起："師叔祖這是在...煉丹？"

"這叫火鍋。"楚瑤干笑兩聲，"一種...異界美食。"

謝無咎走近，俯身嗅了嗅鍋中騰起的熱氣，立刻被嗆得輕咳兩聲："氣味...獨特。"

"聞著嗆，吃著香！"楚瑤遞給他一雙玉筷，"要不要試試？"

謝無咎接過筷子，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如何食用？"

"很簡單，把食材放進去涮一涮，熟了撈出來蘸料吃。"楚瑤示范著將一片靈獸肉放入鍋中，"像這樣...好了，你嘗嘗。"

她將涮好的肉片放進謝無咎碗里。全場寂靜，林小婉和幾名侍女屏息看著掌門，仿佛他正要試毒一般。

謝無咎優(yōu)雅地夾起肉片，蘸了蘸楚瑤特制的醬料，送入口中。那一刻，楚瑤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如何？"她小聲問。

謝無咎細嚼慢咽，表情從最初的謹慎逐漸變成驚訝，最后定格在一種奇妙的愉悅上："...美味。"

楚瑤長舒一口氣，臉上綻開笑容："對吧？我就說好吃！"

"這辛辣中帶著鮮香，肉質(zhì)嫩滑，蘸料更是畫龍點睛。"謝無咎難得地多話起來，"異界之人常食此物？"

"冬天尤其受歡迎。"楚瑤見他喜歡，心情大好，又涮了幾片肉給他，"在我們那兒，朋友聚會經(jīng)常吃火鍋。"

謝無咎接過肉片，聽到"朋友"二字時動作微微一頓："師叔祖視我為友？"

楚瑤這才意識到失言，趕緊找補："本座是說...異界之人的習(xí)俗。"

謝無咎不置可否，但嘴角微微上揚。他轉(zhuǎn)向林小婉和侍女們："你們也嘗嘗。"

得到掌門允許，小丫頭們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圍坐過來。楚瑤耐心地教她們?nèi)绾武袒疱?，很快，寢殿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師叔祖，這個'魚丸'好彈牙！"

"靈菇吸飽了湯汁，太鮮美了！"

"就是有點辣...水！給我水！"

看著這群修仙少女被辣得滿臉通紅又停不下筷子的樣子，楚瑤笑得前仰后合。就連一向嚴肅的謝無咎也放松了許多，銀發(fā)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你們異界之人，"他小口啜飲著楚瑤用靈果釀制的"果汁酒"，"平日除了火鍋，還吃什么？"

楚瑤興致勃勃地講起了現(xiàn)代美食：披薩、漢堡、壽司、奶茶...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用海苔包裹米飯和魚肉？這能吃嗎？"林小婉皺著小臉。

"把奶酪和蔬菜放在面餅上烤？奇怪的做法..."

"奶...茶？牛奶和茶混在一起？"

謝無咎卻若有所思："聽起來，異界之人很擅長食材搭配。"

"那當(dāng)然！"楚瑤驕傲地說，"我們的美食文化有幾千年歷史呢！"

說著說著，她忽然想起什么，從袖中摸出手機："等等，我有照片可以給你們看。"

按下電源鍵，屏幕亮起——只剩5%電量了。楚瑤快速翻到美食相冊，展示給眾人看。

"這、這是何等法器？！"林小婉驚叫，"竟能將景象留存于方寸之間！"

"這叫手機。"楚瑤解釋道，"在我們那兒很普遍，用來通訊、拍照、上網(wǎng)..."

她突然住口，因為謝無咎的表情變得極為專注。他盯著手機屏幕，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張，"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是在何處拍攝？"

楚瑤湊近一看，那是她去年在公司年會上拍的自拍，背景是酒店的Logo墻。

"呃...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她隨口答道，突然瞪大眼睛，"等等！"

酒店Logo竟然和玄天宗的標(biāo)記一模一樣——一個太極圖案環(huán)繞著七顆星辰！

"這...這不可能..."楚瑤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怎么會..."

謝無咎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師叔祖離開前曾說，兩界本為一界，后來才分開。"

楚瑤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意思是，"謝無咎直視她的眼睛，"你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或許曾是一個整體。"

這個驚人的信息讓楚瑤一時語塞。她低頭再次確認那個Logo，確實分毫不差。難道兩個世界真有某種聯(lián)系？那她的穿越就不是意外？

正當(dāng)她陷入沉思，手機屏幕突然一黑——沒電了。

"??！"楚瑤懊惱地按著電源鍵，但手機再無反應(yīng)。

"法器失效了？"林小婉擔(dān)憂地問。

"沒電了..."楚瑤沮喪地說，"就像你們的法寶需要靈力一樣，手機需要電力...呃...一種能量。"

謝無咎若有所思："可有辦法補充這種'電力'？"

楚瑤搖頭："在我的世界有充電器，這里..."她突然靈光一現(xiàn)，"等等！你們有雷電法術(shù)嗎？"

謝無咎挑眉："師叔祖是想..."

"用雷電給手機充電??！"楚瑤興奮地說，"理論上可行！"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除了謝無咎。他居然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理論上...有趣。"他輕聲道，"改日可以一試。"

火鍋宴繼續(xù)進行，但楚瑤的心思已經(jīng)飄遠了。如果兩個世界真的曾經(jīng)相連，那混元珠就是關(guān)鍵。明晚的鏡湖之行，或許能揭開更多謎團。

酒過三巡，林小婉和侍女們告退去準(zhǔn)備醒酒湯。殿內(nèi)只剩下楚瑤和謝無咎兩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明日之事，"謝無咎打破沉默，"師叔祖準(zhǔn)備好了嗎？"

楚瑤抿了口果酒："差不多吧...就是有點擔(dān)心。"

"擔(dān)心什么？"

"萬一混元珠真的能送我回家..."她猶豫了一下，"玄霄師叔祖的身份怎么辦？"

謝無咎轉(zhuǎn)動著酒杯，銀發(fā)垂落肩頭："師叔祖不必憂慮。若你離去，我會宣布玄霄師叔祖再次云游去了。"

"那要是混元珠不能送我回家呢？"

"那就繼續(xù)做你的玄霄師叔祖。"謝無咎輕笑，"反正這一個月你也裝得不錯。"

楚瑤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我是冒牌的？從一開始？"

"我說過，"謝無咎傾身向前，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他的睫毛，"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師叔祖。你們的眼神...完全不同。"

楚瑤的心跳加速："那為什么不拆穿我？"

"最初是好奇。"謝無咎的聲音低沉悅耳，"后來是..."

他的話被突然闖入的林小婉打斷："師叔祖！掌門師兄！不好了！"

小丫頭滿臉驚慌："藥王谷來使在客房突發(fā)急病，渾身起紅疹，說是...說是中毒了！"

謝無咎立刻起身："怎么回事？"

"他說...說是吃了師叔祖賜的丹藥！"林小婉帶著哭腔，"現(xiàn)在藥王谷的人都在鬧，說要討個說法！"

楚瑤和謝無咎交換了一個眼神。丹藥？她今天確實在丹鼎閣煉了九轉(zhuǎn)金丹，但都留在那里了，怎么可能...

"等等，"楚瑤突然想到，"我確實給了丹塵長老一顆做研究..."

謝無咎臉色一沉："藥王谷來使為何會有那顆金丹？"

三人匆匆趕到客房，只見一名紫袍男子躺在床上，滿臉紅疹，痛苦呻吟。幾名藥王谷弟子圍在床邊，見楚瑤進來，立刻怒目而視。

"玄霄仙子！"為首的中年女子厲聲道，"我藥王谷誠心邀您赴會，您卻用毒丹害我?guī)煹?，這是何道理！"

楚瑤一臉茫然："我沒給他丹藥??！"

"還敢狡辯！"女子甩手扔出一個小玉盒，"這分明是玄天宗的丹藥盒，里面裝著您煉制的金丹！"

謝無咎接過玉盒，仔細檢查："確實是本宗之物。但師叔祖今日所煉金丹全部記錄在冊，怎會..."

"掌門師兄！"一名執(zhí)事弟子慌張跑來，"丹鼎閣遭竊！丟失了一顆九轉(zhuǎn)金丹和幾個空藥盒！"

現(xiàn)場一片嘩然。楚瑤這才明白過來——有人偷了她的金丹，冒充她送給藥王谷來使！

"此事定有蹊蹺。"謝無咎沉聲道，"請諸位稍安勿躁，本座必查個水落石出。"

"查什么查！"藥王谷女子不依不饒，"證據(jù)確鑿！若非我?guī)煹苄逓樯詈?，此刻早已氣絕身亡！這哪是什么金丹，分明是穿腸毒藥！"

楚瑤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顆金丹能給我看看嗎？"

謝無咎將玉盒遞給她。楚瑤仔細檢查盒中殘留的粉末，又聞了聞，臉色驟變："這不是我煉的金丹！"

"師叔祖何出此言？"謝無咎低聲問。

"我用的配方絕對安全。"楚瑤解釋道，"但這個...里面有股苦杏仁味，可能是加了氰化物...呃...某種劇毒礦物。"

藥王谷女子冷笑："現(xiàn)在又想推卸責(zé)任？"

"不是推卸！"楚瑤急了，"有人調(diào)包了我的金丹！"

場面一度混亂。就在爭執(zhí)不下時，床上的紫袍男子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出白沫。

"師弟！"藥王谷眾人驚呼。

楚瑤一個箭步?jīng)_上前："讓我看看！"

她雖然不是醫(yī)生，但基本的急救知識還是有的。檢查了男子的癥狀后，她當(dāng)機立斷："需要解毒！有沒有活性炭...呃...具有吸附作用的藥材？"

謝無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千年靈竹炭可否？"

"完美！快去拿！再準(zhǔn)備大量溫水！"

在楚瑤的指揮下，一場緊急救治開始了。她用靈竹炭粉混水給患者灌下，又命人準(zhǔn)備催吐劑。藥王谷的人起初還想阻攔，但看到師弟的癥狀確實有所緩解，便不再作聲。

兩個時辰后，紫袍男子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楚瑤累得滿頭大汗，衣袖上沾滿了藥漬。

"毒性已解，但需要靜養(yǎng)幾日。"她對藥王谷眾人說，"此事我必查清，給貴谷一個交代。"

藥王谷女子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若真如仙子所言是有人陷害...藥王谷自會賠罪。但若查出確是仙子所為..."

"任憑處置。"楚瑤斬釘截鐵地說。

送走藥王谷的人，楚瑤癱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盡。謝無咎遣退左右，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師叔祖認為，是誰在陷害你？"他低聲問。

楚瑤搖頭："不知道。但時機太巧了，偏偏在我們要去鏡湖的前一晚..."

謝無咎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阻止我們?nèi)ョR湖？"

"或者...想讓我在宗門內(nèi)失去威信。"楚瑤揉著太陽穴，"會不會是魔門的人？"

謝無咎沉思片刻："不無可能。今日藏經(jīng)閣一事，加上丹藥調(diào)包...確實像是有組織的行為。"

楚瑤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直："等等！那個魔修！你今天審問他了嗎？"

"正要告訴師叔祖，"謝無咎神色凝重，"那名魔修...死了。"

"死了？"

"在牢中自斷心脈。"謝無咎的聲音冷了下來，"死前說了句奇怪的話：'混元歸一之日，便是兩界顛覆之時'。"

楚瑤背后一涼。這句話和玄霄仙子留下的"混元珠在鏡湖底"似乎有著詭異的呼應(yīng)。

"明天..."她聲音微微發(fā)抖，"我們還去鏡湖嗎？"

謝無咎毫不猶豫："去。正因如此，更要去。"

他的堅定給了楚瑤一些勇氣。她點點頭，突然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晚上，又驚又累，現(xiàn)在放松下來，困意立刻襲來。

謝無咎見狀起身："師叔祖早些休息。明日亥時，山門見。"

他轉(zhuǎn)身欲走，楚瑤突然叫住他："謝無咎。"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謝無咎回頭，銀發(fā)在燭光中如流水般閃耀。

"謝謝。"楚瑤真誠地說，"謝謝你...相信我。"

謝無咎的嘴角微微上揚："睡吧，楚瑤。"

他輕輕關(guān)上門離去，留下楚瑤一人坐在原地，心跳如雷。他叫她楚瑤，不是師叔祖，不是楚姑娘，只是...楚瑤。

這個認知讓她心里泛起一陣奇妙的溫暖，連即將到來的危險都顯得不那么可怕了。

窗外，月亮漸漸圓滿，灑下清冷的光輝。明天就是月圓之夜，鏡湖之行，或許會改變一切。

楚瑤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她想起手機里那個與玄天宗一模一樣的Logo，想起魔修臨死前的話，想起謝無咎叫她名字時的語氣...

帶著這些紛亂的念頭，她漸漸進入夢鄉(xiāng)。夢里，她站在一片湖面上，腳下是旋轉(zhuǎn)的星河，而謝無咎在遠處呼喚她，聲音忽遠忽近：

"楚瑤...找到混元珠...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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