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容容輕輕合上手中那本厚重的《涂山法術(shù)概要》，蓬松的狐尾在身后悠閑地晃了晃。

她碧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落在對面正埋頭于符紙堆里的東方月初身上。

“東方公子，”她的嗓音依舊輕軟，卻像裹著蜜糖的細針，精準地刺破沉默，“你先是提出改良狐火的術(shù)式結(jié)構(gòu)，現(xiàn)在又急著要學(xué)涂山的根本法術(shù)……”

她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是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嗎？應(yīng)該……不止是覺得那三百年的工期過于漫長吧?！?/p>

原來你還知道三百年很長??！

東方月初握著符紙的手指無聲收緊，指節(jié)微微泛白。

他沉默了片刻，終于抬起頭。眼底的猶疑和雜念仿佛被某種力量滌凈，只余下一片澄澈而堅定的光芒。

“我想變強?！?/p>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輕，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寂靜的藏書閣里清晰地漾開漣漪，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涂山容容尖尖的狐耳幾不可察地一抖，臉上笑意未減，只是更深了些：

“哦？變強……是為了什么呢？”

“因為，”他深吸一口氣，掌心那道符咒的烙印仿佛呼應(yīng)著他的決心，隱隱傳來熟悉的灼熱感，“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p>

他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那雙驟然變得銳利、仿佛燃燒著無形火焰的眼眸，已經(jīng)將“金人鳳”三個字清晰地映刻在瞳孔深處。

涂山容容靜靜地注視著他，那雙洞察人心的碧眸仿佛要將他看穿。

片刻后，她忽然發(fā)出一聲極輕的笑。

“教你嘛……”她指尖在攤開的竹簡上隨意一點，上面的墨跡隨之泛起微光，“也不是完全不行?！?/p>

她話鋒一轉(zhuǎn)，忽然傾身向前，拉近了與東方月初的距離。碧色的眼眸直直望進他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狡黠和玩味的弧度。

“不過呢，作為拜師的第一步……”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聲音帶著點誘哄的意味。 “你得先乖乖地，叫聲‘姐姐’來聽聽?！?/p>

東方月初：“……？”

他整個人僵住，大腦似乎宕機了一瞬，完全沒跟上這跳躍的思路，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張近在咫尺、笑靨如花的狐貍臉。

涂山容容歪了歪頭，狐耳愉悅地輕輕抖動，語氣帶著點促狹：“怎么，不愿意？那這筆交易……”

“……姐、姐姐！”

東方月初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從齒縫里擠出了這兩個字，話音落下的瞬間，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片緋紅。

涂山容容滿意地瞇起了眼，尾音拖得長長的：“真乖~以后每天都要像今天這樣乖哦~”

她轉(zhuǎn)身走向一旁高聳的書架，狐尾隨意地一掃，幾卷散發(fā)著古老氣息的深色古籍便自動飛入她手中。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她抱著書卷回身，臉上是燦爛得晃眼的笑容，“那從今天起——”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我就是你的‘恩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