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你，徑直走向柜臺。"老板，來一杯蕈茶，不要加糖。"他的聲音如同流水般從容，卻比記憶中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平和。

你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握著茶杯的指節(jié)泛白。逃跑的念頭瞬間占據(jù)了你的全部思緒，但雙腿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鐘離轉過身來，金色的眸子掃視了一圈茶館，最后定格在你的身上。

那一刻，你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被他的目光釘在審判臺上的那一天。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什么。

你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撞翻了桌上的茶杯。熱茶灑在桌布上，如同你此刻泛濫的情緒。

不等他開口，你已經(jīng)沖出了茶館，消失在璃月港的夜色中。

---

你靠在天衡山腳下的一棵古樹旁，試圖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冷汗浸透了衣衫，雙腿因長時間的奔跑而酸痛不已。

千年來的第一次，你感受到了恐懼。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那雙金色眼眸的恐懼。

那雙曾經(jīng)溫柔注視你，后來冷漠判決你的眼睛。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活著？"你無聲地質問著夜空。帝君不是已經(jīng)隕落了嗎？那為何鐘離會出現(xiàn)在璃月港？

更令你困惑的是，他似乎認出了你。千年的時光怎么可能沒有改變你的容貌？難道是你那不加掩飾的驚慌出賣了你？

你靜靜地坐著，任由夜風吹拂發(fā)絲。千年的囚禁早已教會你如何忍耐寂寞。此刻，你反而希望自己仍在海底，那里沒有復雜的感情，沒有令人窒息的回憶。

"在這里坐一晚上可不好。"

一個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你猛地轉頭，看到一個藍發(fā)的女子站在不遠處，頭上的角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是甘雨。

你的眼眶瞬間濕潤。在所有可能遇到的人中，甘雨是唯一一個你不會逃避的舊人。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甘雨微笑著走近，"自從感知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我就一直在找你。"

她依然是你記憶中的模樣，溫柔如水的眼眸，端莊的姿態(tài)，只是比千年前更加成熟，氣質更為沉淀。

你伸手觸碰她的面龐，確認這不是幻覺。甘雨任由你的撫摸，眼中含著淚水。

"你還活著...真好。"她輕聲說道，"那天之后...我一直以為你..."

你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后做了個無法說話的手勢。

甘雨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帝君真的這樣做了嗎？"

你點點頭，苦澀地笑了笑。

"我曾向他求情，但他說契約不容違背。"甘雨輕聲道，"可我始終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你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千年來，竟然還有人相信你的清白，這比任何慰藉都要珍貴。

"一定很難過吧，在海底那么久..."甘雨的聲音哽咽了，"我應該更努力地尋找你的，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