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警署地下二層的法醫(yī)解剖室里，刺眼的無影燈下躺著第三具尸體。金珉奎咬著牙關，指節(jié)在解剖臺邊緣捏得發(fā)白。這次的受害者是江南區(qū)地檢廳的一名年輕檢察官，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自家書房，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小時。

"和前兩起一樣，注射致死，無掙扎痕跡。"法醫(yī)老鄭拉下口罩，"但這次兇手留下了...特別的東西。"

他掀開蓋在尸體胸部的白布，露出慘白的皮膚上一個用紅墨水畫出的精美問號，線條流暢得像是藝術品。

全圓佑突然上前一步，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抬起死者的左手腕。一個微小的數(shù)字"3"被刻在皮膚上，傷口很新，但手法精準。

"他在計數(shù)。"全圓佑的聲音冷得像冰。

金珉奎轉(zhuǎn)向死者的隨身物品臺，突然注意到一個不尋常的東西——一個警局專用的證物袋，里面裝著一張紙條。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這是我們內(nèi)部用的證物袋。"

全圓佑快步走來，兩人一起查看那張紙條。上面打印著一行字：

「親愛的調(diào)查組：三是個有趣的數(shù)字，不是嗎？你們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慢多了。——J」

金珉奎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這混蛋在監(jiān)視我們？"

全圓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證物袋舉到燈光下仔細觀察："看封口處的編號，這是上個月配發(fā)給重案組三隊的批次。"

"內(nèi)部有人協(xié)助兇手？"金珉奎壓低聲音。

"或者兇手本人就在警局。"全圓佑的眼神變得銳利，"這張紙條是直接挑釁，他在享受我們的困惑。"

走出解剖室，金珉奎發(fā)現(xiàn)走廊里的同事看他們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經(jīng)過休息室時，他聽到里面的竊竊私語：

"...真的假的？他們倆在辦公室過夜？"

"小金親眼看見的，說全博士只穿襯衫，金警官裹著他的衣服..."

"難怪最近總是一起出現(xiàn)..."

金珉奎的耳朵瞬間燒了起來。他猛地推開門，休息室立刻鴉雀無聲，幾個女警假裝專注地攪拌早已涼透的咖啡。

"都很閑是吧？"金珉奎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連環(huán)殺手在外面逍遙法外，你們就在這嚼舌根？"

全圓佑在他身后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這個微小的動作卻讓休息室里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金珉奎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開，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鑒識科同事。

"呃，金警官..."年輕的技術員紅著臉遞過一個文件夾，"這是你要的'謎題之夜'參與者交叉分析。"

回到臨時辦公室，金珉奎重重地關上門："見鬼了！現(xiàn)在全警局都以為我們..."

"比起這個，"全圓佑平靜地打開電腦，"我更關心為什么兇手知道我們調(diào)查的細節(jié)。"他調(diào)出內(nèi)部系統(tǒng)登錄記錄，"過去一周，有十七人次查閱過我們的案件檔案。"

金珉奎湊過來看屏幕，不小心碰到全圓佑的肩膀，兩人同時像觸電般彈開?？諝庵袕浡环N奇怪的尷尬，金珉奎假裝咳嗽一聲，拉過椅子坐到安全距離。

"查出來什么了嗎？"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全圓佑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大部分是正常查詢，但有三次深夜登錄很可疑，來自局長秘書韓承煥的賬號。"

"韓秘書？那個總是笑瞇瞇的老好人？"金珉奎皺眉，"我記得他手腕上有個紋身..."

"拉丁文'Veritas'，意為真理。"全圓佑補充道，"但他總是用表帶遮著。"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暗中調(diào)查韓秘書。但眼下更緊迫的是分析新發(fā)現(xiàn)的線索。

全圓佑將三起案件的時間線投影到白板上："所有受害者都參加過'謎題之夜'，一個號稱只有最聰明的人才能收到邀請的地下解謎游戲。"

金珉奎翻看資料："根據(jù)線報，下次聚會就在明晚，地點是西郊的廢棄天文館。"他眼睛一亮，"我有個主意——臥底參加。"

"太危險。"全圓佑立刻反對，"兇手明顯在針對調(diào)查者。"

"所以才要主動出擊！"金珉奎站起來踱步，"我們可以偽造我的身份，就說我是財閥私生子什么的..."

全圓佑搖頭："'謎題之夜'的邀請制極其嚴格，所有參與者都要經(jīng)過背景調(diào)查。"

"那就找個已經(jīng)收到邀請的人代替。"金珉奎突然停下，眼睛亮得驚人，"具泰勇！那小子肯定在名單上。"

全圓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具泰勇認識你，風險系數(shù)..."

"值得一試。"金珉奎雙手撐在全圓佑的辦公桌上，俯身逼近，"書呆子，有時候破案需要冒點險。"

全圓佑抬頭與他對視，兩人的臉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金珉奎突然注意到全圓佑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鏡片后的眼睛并非他以為的純黑，而是帶著深邃的棕調(diào)。

"如果你堅持..."全圓佑最終讓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至少要按我的方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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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十點，金珉奎站在全圓佑公寓門口，猶豫著按響門鈴。開門的全圓佑穿著家居服——灰色棉質(zhì)T恤和黑色運動褲，頭發(fā)微微蓬亂，看起來比平時年輕許多。

"進來吧。"他側(cè)身讓出通道，"計劃書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全圓佑的公寓出乎意料地整潔，客廳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最顯眼的就是占據(jù)整面墻的書架和一臺高配置電腦。金珉奎好奇地打量著一排排精裝書，突然注意到一個相框——年輕的全圓佑和一位嚴肅的中年男子站在警校門口，應該就是他的父親。

"具泰勇的背景資料。"全圓佑遞過一個平板，"你需要記住所有細節(jié)，包括他小學時摔斷過左手腕這種事。"

金珉奎吹了聲口哨："你黑進了醫(yī)院檔案？"

"只是基礎調(diào)查。"全圓佑推了推眼鏡，但金珉奎注意到他耳尖微微發(fā)紅。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全圓佑詳細講解了行動計劃的每個環(huán)節(jié)。金珉奎驚訝于他考慮得如此周全——從偽裝身份到緊急撤離路線，甚至準備了三種不同的通訊方案。

"這個微型耳機可以骨傳導，不需要外置設備。"全圓佑遞過一個米粒大小的裝置，"我會在三百米外的監(jiān)控車里全程監(jiān)聽。"

金珉奎把玩著這個小裝置，突然笑了："擔心我?。?

全圓佑的動作頓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咖啡？"

"別轉(zhuǎn)移話題。"金珉奎跟過去，靠在廚房門框上，"你準備了這么多，不就是因為擔心嗎？"

全圓佑背對著他操作咖啡機，肩膀線條緊繃："職業(yè)責任而已。"

金珉奎正想反駁，突然注意到料理臺上放著一本翻開的食譜，頁面停留在"緩解疲勞的營養(yǎng)餐"一章。旁邊的垃圾桶里躺著幾個失敗的料理實驗品。

"你...在學做飯？"金珉奎忍不住問。

全圓佑的耳朵徹底紅了："偶爾。"

金珉奎想起這幾天辦公室里神秘出現(xiàn)的便當——總是恰好在他熬夜時出現(xiàn)在桌上，還貼心地備注了加熱時間。他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謝謝你的便當。"他直接挑明，"雖然那個煎蛋有點咸。"

全圓佑手里的咖啡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正好金珉奎也蹲下來，兩人的頭差點撞在一起。

"小心。"全圓佑下意識伸手護住金珉奎的額頭，掌心溫熱地貼在他的皮膚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金珉奎能聞到全圓佑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看到他T恤領口露出的一截鎖骨。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喉嚨發(fā)緊。

"咖啡...要涼了。"全圓佑率先移開視線，聲音有些啞。

回到客廳，兩人默契地回到工作狀態(tài)，但空氣中漂浮著某種說不清的微妙。全圓佑講解到通訊暗號時，金珉奎突然打斷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計劃失敗，我暴露了..."

"我會立刻啟動撤離程序。"全圓佑的聲音異常堅決，"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要逞英雄。"

金珉奎注視著他鏡片后堅定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成交。"

全圓佑猶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金珉奎趁機將他一拉，兩人變成了一個笨拙的擁抱。

"這是為了好運。"金珉奎在他耳邊低聲說，感受到全圓佑瞬間僵硬的背脊。

分開時，全圓佑的眼鏡歪了，臉頰泛起罕見的紅暈。金珉奎咧嘴笑了，突然覺得明天的危險任務也沒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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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金珉奎穿著借來的高定西裝站在廢棄天文館前，領口別著具泰勇的會員徽章。微型耳機里傳來全圓佑冷靜的聲音：

"信號測試，聽到請眨眼兩次。"

金珉奎照做，同時打量著這座六十年代風格的圓形建筑。彩色玻璃窗后透出詭異的藍光，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西裝的守衛(wèi)，正在核對來賓身份。

"記住，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就用暗號'今晚月亮真紅'。"全圓佑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我會在120秒內(nèi)接應你。"

金珉奎輕輕敲擊領帶夾表示收到，昂首走向入口。守衛(wèi)檢查他的徽章時，他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生怕被認出來。

"具先生，歡迎。"守衛(wèi)遞給他一個白色面具，"今晚的主題是'真實與謊言'。"

戴上面具，金珉奎踏入主廳。圓形大廳被改造成了一個超現(xiàn)實的游戲場，十幾位戴著同樣面具的賓客站在中央，四周墻上投影著不斷變化的謎題。一個經(jīng)過變聲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

"歡迎來到'謎題之夜'。今晚的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找出叛徒。"

金珉奎的血液瞬間變冷。耳機里全圓佑的呼吸也明顯一滯。

"你們中間有一個人不是真正的受邀者。"聲音繼續(xù)道，"找出他，否則...游戲?qū)⑻崆敖Y(jié)束。"

大廳燈光突然變紅，金珉奎感到所有面具后的眼睛都轉(zhuǎn)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