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在鋁制屋檐上炸開,滑落,滴在阮軟的臉上。
她半躺在地上,雙手肘著地,浸泡在冰涼的泥濘里,不斷后退。
“媽媽!有壞人在打姐姐!”
稚嫩的童音從樓上的窗戶邊傳來,一個小女孩指著自己。
她家大人伸出頭往外探了一眼,便用手捂住他的嘴,往里面扯了扯?!皠e多管閑事!”
“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窗戶。
豆大的雨珠砸在厚重的眼鏡片上,什么都看不清,無力感因為可見度下降而愈加濃烈。
小腿和胳膊上擦出傷口。
剛跑太快摔了一跤,細(xì)嫩的皮膚與臺階摩擦。
新鮮的血液混合著泥水順勢而下,粉嫩的皮肉里夾雜著顆顆灰黑的水泥殘渣。
“老子生你養(yǎng)你,你就是這么**報答老子的?!”
阮軟渾身顫抖著,流動的雨水雨水使他快速失溫,腿上的傷讓她動彈不得。
頭發(fā)被強壯的手揪住,頭痛欲裂。
“啪!”
清脆的巴掌聲沾著泥點徹響,鼻梁上的眼睛飛了出去。
阮軟耳邊僅剩下一片嗡鳴,倒在水坑中。
白熾的閃電驟起,把周遭照耀。
迷迷糊糊中,看到遠(yuǎn)處似乎有人撐著傘飛奔而來。
先蹲了下來,把傘塞到自己手中。再脫下外套,輕輕蓋在身上,細(xì)心的捻好每個衣角。
那人松松手腕,朝阮建軍走去。
瓢潑的大雨滲入眼眶,使她高度近視的眼睛更加模糊,看不清他的臉。
衣服上的淡薄荷和和雪松味縈繞鼻尖,說明了一切。
傘柄殘留掌心的余溫。
……
顧清言一言不合,上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阮建軍始料不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下了。
怒火中燒,猩紅的雙眼瞪著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毛頭小子,嘴中骯臟的話語持續(xù)輸出,晃晃腦袋,斜嘴啐了一口唾沫,用力朝他肚子揮去。
顧清言輕蔑一笑,敏捷的閃身躲過。
趁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有力干凈的掃堂腿使阮建軍重心不穩(wěn),“通!”的一聲倒在地上。
他還想掙扎著起身,卻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狠狠按進(jìn)泥濘里,骯臟的泥水灌入鼻腔,火辣辣的疼。
“我錯了,我錯了!”看情勢不對,他趕忙求饒。
“道歉。”顧清言拎著他的衣服領(lǐng)子,像是丟垃圾般扔到阮軟面前,冷冷的說。
泥水糊了他一臉,顯得滑稽而狼狽。
“對不起?!彪m然很不情愿,但看著顧清言冷峻的眉眼,還是說出了口。
“ 還手?!鳖櫱逖杂滞蛉钴?。
“這……”軟軟有些猶豫。
倒不是因為介于父親的身份,她在無數(shù)次的毆打中早已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而是恐懼,異常的恐懼,痛苦的回憶如泄了閘門般呼嘯著涌來。
但再次望向顧清言的眼眸時,卻像有一抹溫暖的光曬進(jìn)心房,帶來無盡的底氣和勇氣。
“I will always be your confidence behind you.”
“啪!”阮建軍捂著臉,看著一向乖順的女兒竟出手反抗,暗暗咬牙切齒。
“再有下次,不會留情了。”
抱著阮軟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隱匿在雨幕中。
[三千絲緒換思緒,創(chuàng)作不易,寶寶們點點贊,求求了淚目(′;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