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分·雙向的季風

春分日的陽光透過陸家嘴公寓的落地窗，林夏被煎蛋的香氣喚醒。廚房里，Ethan系著印有熊貓的圍裙，金發(fā)上沾著面粉，正對著手機教程念叨："溏心蛋要七分熟，就像......"他轉頭看見林夏，藍眼睛亮起來，"就像你的吻，要留一點溫度。"

林夏笑出聲，接過Ethan遞來的咖啡。杯沿的拉花是兩只交頸的熊貓，奶泡上撒著金箔。餐桌上擺著兩份文件：一份是恒信資本的重組方案，另一份是文化基金會的敦煌項目計劃書。Ethan的鋼筆擱在"Reed & Lin"的簽名處，墨跡未干。

"今天要去孤兒院接時月。"Ethan擦了擦手，從抽屜里拿出個紅綢包，里面是三枚紅繩手鏈，"院長說他最喜歡熊貓，我特意讓景德鎮(zhèn)的師傅燒了三個小瓷熊貓。"

午后的陽光里，時月撲進林夏懷里，金發(fā)上還沾著幼兒園的彩泥。"爸爸們快看！"他舉起畫紙，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三人像，旁邊寫著拼音："Ethan Baba, Xia Baba, and me, Yue!" Ethan蹲下來，用中文教他寫"家"字，毛筆在宣紙上暈開的墨點，像極了他們初次相遇時咖啡上的小熊拉花。

傍晚，一家三口登上黃浦江游輪。Ethan指著對岸的燈光，用中英雙語給時月講外灘的歷史。林夏靠在欄桿上，看著兒子興奮地數著江上的貨輪，突然想起Ethan父親日記里的話："月亮的故鄉(xiāng)，是心有所念的地方。"

夜色漸深，無人機在江面上方拼出巨大的"Love"字樣。Ethan從背后環(huán)住林夏，在他耳邊低語："還記得敦煌的約定嗎？"他掏出兩張機票，目的地是紐約，出發(fā)日期是他們的紀念日，"這次，我們帶著時差的禮物，回家。"

林夏轉身吻住他，咸澀的江風混著雪松的氣息。時月在一旁舉著相機亂拍，鏡頭里，兩個父親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纏，紅繩手鏈在腕間晃出細碎的光。遠處傳來渡輪的汽笛，像是從太平洋彼岸傳來的回聲——這次，時差不再是距離，而是讓愛更完整的經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