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族的命令,我無法違抗。
走到容澈的院子前,我猶豫了一下。
他閉關苦修,是為了沖擊更高的境界,我不該打擾他。
可如果不告訴他,我怕此生再無機會。
咬了咬牙,我抬手敲了敲門。
“容師兄,是我,聽瀾?!?/p>
院子里一片寂靜,沒有回應。
我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門吱呀一聲開了。
容澈一襲白衣,墨發(fā)高束,站在門后。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眼神卻依舊清澈明亮。
“聽瀾?你怎來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聽得我心尖一顫。
“容師兄,我……我找你有些事?!蔽业椭^,不敢看他的眼睛。
容澈側身讓我進屋。屋內陳設簡單,卻窗明幾凈,透著一股清冷雅致。
“坐吧?!彼谧肋呑拢瑸槲艺辶艘槐?。
我捧著茶杯,指尖有些發(fā)涼。
“容師兄,我家中來信,要我下山?!?/p>
容澈聞言,微微蹙眉:“為何這般急?”
“說是……說是給我安排了一樁婚事。”我低聲說道,聲音越來越小。
容澈愣住了,手里的茶杯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婚事?”他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我點了點頭,將家書遞給他。
容澈接過信紙,快速地掃了一眼。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南疆孟家?”他將信紙放下,看向我。
我不敢看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嗯?!?/p>
屋內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風吹動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過了一會兒,容澈開口了。
“婚期何時?”
“半月之后?!?/p>
“如此匆忙?!彼p嘆一聲,“既然是家族安排,想必是無法推拒了。”
我心里一沉,抬起頭看著他。
他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期待的驚愕、不舍、甚至是那么一絲絲的嫉妒,都沒有。
他只是我的師兄,最親近的師兄。聽到我即將成親的消息,他只有作為師兄的關心和理解。
我心里最后一絲幻想破滅了。
他從來都只把我當成師弟。
那個偷偷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終究只能爛在肚子里了。
“是啊,家族的命令,我無法違抗。”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里卻苦澀得要命。
“既然如此,你便下山去吧?!比莩赫酒鹕恚叩酱斑?,“南疆路途遙遠,早些啟程也好?!?/p>
他這是要趕我走了嗎?
我心中一痛,鼻子有些發(fā)酸。
“容師兄,我……”我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聽瀾,”容澈轉過身來,看著我,“你天賦雖然不高,但心性純良。去了南疆,要小心行事,莫要再像在劍宗這般頑劣了?!?/p>
他的語氣像長輩在叮囑晚輩,讓我更加確定,他在我身上從未有過別的想法。
“我知道了,容師兄?!蔽掖瓜卵酆?,聲音沙啞,“我、我明日就下山。”
“去吧?!?/p>
我起身,朝他行了個禮,然后轉身離開。
走出院子,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吹得我渾身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