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的容器,吞吐著疲憊又鮮活的靈魂。酒吧低沉的音樂像一只大手,輕柔地?fù)嵛恐痪凭楸缘纳窠?jīng)。
我看著杯中搖晃的琥珀色液體,冰塊撞擊杯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卻撞不散心頭的煩躁。旁邊,好友林喬正興致勃勃地給我推銷她那位“青年才俊、鉆石王老五”的遠(yuǎn)房表哥。
“真的,晚晚,我表哥人特好,長得帥又有錢,重點(diǎn)是還沒女朋友!”林喬一拍胸脯,信誓旦旦,“他那人就是看著冷,其實(shí)對自己在乎的人特別好。你倆試試唄,說不定就成了呢?”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啊喬喬,不過,我對你們家那位‘美表哥’實(shí)在沒興趣?!?/p>
何止是沒興趣,簡直是避之不及。
林喬不解地皺眉:“為什么啊?他真挺不錯的,性格有點(diǎn)像你喜歡那種悶騷型的……”
我沒接話,腦子里閃過的是另一張同樣冷峻,但此刻讓我怒火中燒的臉。
秦牧川。我的隱婚丈夫。
我們結(jié)婚兩年,除了那本薄薄的結(jié)婚證和偶爾同住一屋檐下的尷尬,跟兩個陌生人沒什么區(qū)別。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我所有事情都喜歡指手畫腳,偏偏又不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仿佛我的生活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就像昨天,我準(zhǔn)備參加一個重要的行業(yè)交流會,剛出門,他就突然出現(xiàn),拉著我回家,只說了一句“別去”,然后就不再多說。問他原因,只換來他沉默的,帶著壓迫感的眼神。
那一刻,積攢已久的委屈和怒火徹底爆發(fā)。我摔門而去,不顧他身后的呼喚。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依然覺得肺都要?dú)庹恕?/p>
“晚晚?晚晚!你聽我說話了嗎?”林喬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斷我的思緒。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聽著呢,就覺得沒必要。我挺好?!?/p>
“你挺好個鬼!”林喬翻了個白眼,“我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就沒見你什么時候戀愛超過三個月!你不是說想找個靠譜的人安定下來嗎?我表哥就是最靠譜的??!而且他最近正好在咱們城市出差,我約了他明天見面,你也一起來!”
“不去!”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正說著,我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秦牧川發(fā)來的微信。
秦牧川:「在哪?」
我冷笑一聲,直接忽略。
秦牧川:「喝酒了?」
我繼續(xù)忽略。
秦牧川:「回來?!?/p>
我抓起手機(jī),手指飛快地敲擊著:
我:「回哪?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發(fā)這條消息,我心里舒服了一點(diǎn)。
林喬湊過來看了看我的手機(jī),疑惑道:“誰???怎么感覺這語氣有點(diǎn)像我表哥?”
我手一抖,差點(diǎn)把手機(jī)摔出去。
“像嗎?不像吧?這肯定是哪個騷擾電話!”我語無倫次地解釋,心里卻咯噔一下。
巧合吧?世界上像的人多了去了。
正當(dāng)我試圖強(qiáng)行轉(zhuǎn)移話題時,酒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