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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后。
"你醒了。"一個意外的聲音從床邊傳來。魈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卻明顯比往日氣色好了許多。
"魈大人..."我試著坐起,卻被一陣眩暈擊中,又跌回枕上。
"別動。"他聲音依舊冷淡,卻伸手輕輕扶了我一把,"你差點把命給丟了,知不知道?"
我微微一笑:"能幫到您,值得。"
他眉頭緊蹙:"愚蠢。用凡人血肉之軀承接仙魔之力,你是想找死嗎?"
"可是,您好些了不是嗎?"我注視著他的臉色,確實比往日紅潤,"這就夠了。"
他沉默良久,突然道:"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一直對你不好。"
"因為..."我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您為了保護璃月千年不眠,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而我,只是想為您分擔(dān)一些。何況...我已是您的妻子。"
他的眼神閃爍,似有千言萬語,卻只是默默起身,遞給我一碗溫?zé)岬乃帨?星燼煎的,說對你恢復(fù)有益。喝了吧。"
這是他第一次為我做什么。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讓我不由皺眉。
"謝謝您,魈大人。"
"叫我魈就好。"他輕聲道,聲音里少了幾分冷硬,多了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柔和。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在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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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魈不再刻意回避我。雖然他依然沉默寡言,卻開始接受我的照料,偶爾還會嘗嘗我做的飯菜。
"這個...還可以。"他第一次嘗我做的杏仁豆腐時,神色微妙地評價道。
我驚喜得像個孩子:"真的嗎?那我明天再做給您吃!"
他嘴角似乎動了動,卻沒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
我發(fā)現(xiàn)其實魈并非想象中那般難以接近。他只是習(xí)慣了獨自承擔(dān)一切,不習(xí)慣向他人表達需要與感謝。他喜歡清淡的食物,偏愛檀香的氣味,夜里經(jīng)常整宿未眠,只是站在青玉臺的最高處,凝望遠方。
我開始嘗試了解他的世界。聽星燼老人講他的過往,翻閱古籍中關(guān)于"夜叉"的記載,甚至向來訪的仙家們打聽那場遠古的魔神戰(zhàn)爭。
"他曾是帝君麾下最為勇猛的戰(zhàn)士。"鐘離先生來訪時,神色凝重地告訴我,"卻也因此承受了最為沉重的業(yè)障。千年來,他從未向任何人訴說過自己的痛苦。"
某個深夜,我照例去廚房準備魈喜歡的茶點,卻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他房中傳出痛苦的呻吟。猶豫再三,我推開門,看到他蜷縮在床上,全身戰(zhàn)栗。
"魈?"我輕喚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猛地抬頭,目光中帶著野獸般的警惕,但很快認出了我。"走...別看我這樣..."
我沒有理會,而是堅定地走到床邊,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這個簡單的觸碰似乎讓他震驚,他抬頭看我,眼中充滿難以置信。
"你不該來。"他聲音嘶啞,"每次發(fā)作,那些我殺死的魔物的怨念就會回來折磨我...我擔(dān)心會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