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房的沉香在空氣中凝成淡藍色的霧,馬嘉祺的指尖懸在宋亞軒裸露的機械臂環(huán)上方三寸處。那枚銀灰色的金屬環(huán)在燭火下泛著冰冷的光澤,與蒼白的肌膚形成詭譎的對比。他屏住呼吸,醫(yī)用鑷子輕輕撥開臂環(huán)邊緣的防護蓋——
"滾!"
宋亞軒突然睜眼,琥珀色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機械臂環(huán)爆發(fā)出刺目的紅光,警報聲尖銳得能刺穿鼓膜。馬嘉祺的鑷子"當啷"落地,他看見宋亞軒的瞳孔里翻涌著不屬于帝王的恐懼——那是實驗室里被電流懲罰的小獸才有的眼神。
“不是……我只是……”馬嘉祺慌忙后退,卻見宋亞軒已經蜷縮到床角。機械臂環(huán)的電流聲越來越響,宋亞軒的指尖深深扣入自己手臂,鮮血順著機械紋路蜿蜒而下。
"實驗體Y-07,服從指令。"機械音從臂環(huán)中傳出,宋亞軒的身體開始不自然地痙攣,瞳孔瞬間放大。馬嘉祺這才驚覺——宋亞軒平日是用何等恐怖的精神力在壓制這個怪物。
門被暴力踹開。丁程鑫第一個沖進來,翡翠扳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看到宋亞軒嘴角的血跡和被扯開的衣領,瞳孔瞬間充血:"你對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馬嘉祺話音未落,宋亞軒已經撲了過來。機械臂環(huán)釋放出高壓電流,整個寢宮的燈管接連爆裂,碎片如雨般落下。
"先按住陛下!"賀峻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冷靜地指揮隨后趕來的侍衛(wèi)。他的目光在混亂中依然銳利,眼尖地注意到宋亞軒攻擊時盡力避開了馬嘉祺等人的要害。
四人合力才將宋亞軒壓制在床榻上。馬嘉祺趁機注射鎮(zhèn)靜劑時,發(fā)現(xiàn)宋亞軒的睫毛已經被淚水浸濕,眼淚順著臉頰蜿蜒流下——這個認知像刀一樣扎進他心里。
———
"解釋。"丁程鑫的聲音冷得像冰,手指仍死死攥著馬嘉祺的衣領。他的袖口沾著宋亞軒的血,在月白色錦緞上暈開刺目的紅。
馬嘉祺一把推開他:"輪不到你來質問我。"他摘下被扯歪的眼鏡,白大褂上滿是褶皺,"我是他的主治醫(yī)師。"
"主治醫(yī)師?"丁程鑫冷笑,"你明知道那個臂環(huán)——"
"我比你清楚!"馬嘉祺猛地推向他,"這三年是誰在給他調藥?是誰在每次機械暴走后給他縫合傷口?而你呢,了解他什么!"
兩人劍拔弩張之際,賀峻霖悠然倚在門框上拍手:"精彩。丁氏繼承人和馬院長為陛下大打出手,明早《帝國日報》的頭條有了。"
"閉嘴!"兩人異口同聲。
床榻上突然傳來布料撕裂聲。宋亞軒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機械臂環(huán)延伸出的金屬絲刺入墻壁,宋亞軒的手臂被迫抬高。他站在床幔陰影里,嘴角還掛著血,眼神卻清明得可怕:"鬧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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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的私人飛車劃過帝都夜空。他摩挲著袖口偷藏的血液樣本——那是宋亞軒掙扎時濺落的。
"分析DNA序列。"他對AI下令,"比對嚴氏基因庫。"
全息屏幕展開,嚴泰正太子的影像與宋亞軒的側臉重合度高達73%。賀峻霖吹了個口哨,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基因庫狀態(tài):完全封鎖】。
"竟然被封鎖了..."他輕笑,除了宋亞軒,他想不出誰有能力、誰有理由去封鎖嚴氏基因庫。
窗外,皇宮的輪廓在夜色中宛如蟄伏的巨獸。賀峻霖想起宋亞軒今日壓制機械暴走時的眼神——那種近乎非人的冷靜,確實配得上"怪物"的稱號。
"可惜啊,"他對著皇宮舉杯,"再完美的實驗體也會有感情漏洞。"
想到馬嘉祺今日險些和丁程鑫大打出手,賀峻霖饒有興趣地挑眉,
這小皇帝倒是養(yǎng)了一群忠犬,只可惜他自己恐怕永遠不懂什么是忠誠,什么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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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在沉香木大床上輾轉反側。掌心的翡翠扳指已經裂成兩半,就像他此刻分裂的意志。
他仍記著父親臨終前對他的囑托:“一定要護好丁家,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钡慨斔]上眼睛,就會看到宋亞軒蜷縮在龍椅上的身影,還有今日那雙含淚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馬嘉祺今日那句話:"你了解他什么?"是啊,他了解宋亞軒什么?除了那副漂亮皮囊和鐵血手腕,他對這個人的過去一無所知。
"該死..."丁程鑫抓起通訊器又放下。他想問宋亞軒是否安好,卻找不到合適的身份。合作伙伴?臣子?還是...那個在對方昏迷時偷偷撫摸其發(fā)絲的癡人?
月光透過紗幔,在床前投下斑駁光影。丁程鑫突然意識到,他正在重蹈父親當年的覆轍——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回應感情的人。
最讓他煩躁的是,他居然在嫉妒馬嘉祺。嫉妒那人能名正言順地關心宋亞軒,嫉妒那人了解宋亞軒所有的過往,甚至...嫉妒那人在宋亞軒心中或許有特殊位置。
"我瘋了嗎..."丁程鑫把臉埋進掌心。他想起今日險些與馬嘉祺動手的沖動,那根本不像平日冷靜自持的丁氏繼承人。
窗外雨聲漸歇,天邊泛起魚肚白。丁程鑫終于決定——他要再去一趟皇宮。
這次,他只是...想確認那個小皇帝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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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密室內,宋亞軒將染血的繃帶扔進焚化爐。機械臂環(huán)暫時恢復了平靜,但那種被窺探的感覺揮之不去——賀峻霖今日的目光太過銳利。
"查到什么了?"他對著陰影問道。
暗衛(wèi)統(tǒng)領單膝跪地:"賀家正在調查前太子舊部。還有..."他遲疑片刻,"馬院長在太醫(yī)院秘密建造了神經接駁艙。"
宋亞軒指尖一頓。他知道那是什么——能讓人共享神經感知的危險裝置。馬嘉祺瘋了嗎?想用這種方式體會他被機械侵蝕的痛苦?
"由他去。"宋亞軒轉身望向窗外。月光照亮他半邊側臉,另外半邊隱沒在黑暗中。宋亞軒微微瞇起雙眸,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還有,封鎖賀家所有消息。"
暗衛(wèi)統(tǒng)領正要領命退下,卻聽見皇帝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賀家.……最近太猖狂了。"
這句話輕得像嘆息,卻讓整個密室的溫度驟降。宋亞軒修長的手指撫過機械臂環(huán),金屬表面倒映出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那是個毫無溫度的笑容。
"讓情報司準備賀峻霖的完整檔案。"他指尖輕叩窗欞,"明早我要看到賀家近三年所有資金往來的分析報告。"
月光下,機械臂環(huán)的紋路突然亮起暗紅色微光。宋亞軒低頭凝視著這個折磨他多年的枷鎖,忽然輕笑一聲:
"既然要玩..."他輕觸臂環(huán)上某個隱藏按鈕,"那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獵手。"
窗外,一只機械蜂鳥從皇宮飛向賀家宅邸的方向,復眼中閃爍著與宋亞軒眸中如出一轍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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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