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飛翔

半決賽前一天晚上，白川和泉躺在床上，額頭滾燙。窗外雨聲淅瀝，偶爾閃過一道閃電，照亮她泛紅的臉頰。

手機屏幕亮起，是日向發(fā)來的消息：【明天比賽加油！我們一起打進決賽！】

和泉想回復，但手指沉重得像灌了鉛。她勉強打了幾個字：【嗯，加油】，卻遲遲按不下發(fā)送鍵。

腦袋昏沉沉的，像是塞滿了棉花。她伸手摸了摸額頭，立刻被那溫度嚇了一跳。床頭柜上的體溫計顯示：38.9℃。

"...糟糕。"

和泉掙扎著爬起來，從藥箱里找出退燒藥。吞下藥片后，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明天就是半決賽，這種時候怎么能生病？

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隆隆。和泉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后的念頭是：一定要退燒...一定要上場...

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陰沉。烏野排球部的隊員們陸續(xù)到達體育館，為下午的比賽做準備。

"白川呢？"澤村大地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那個銀灰色的身影。

"還沒來。"影山飛雄皺眉，"不像她。"

日向翔陽掏出手機："我給她發(fā)消息也沒回。"

正當大家疑惑時，體育館的門被推開。和泉站在那里，臉色蒼白得可怕，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她穿著長袖運動服，脖子上圍著圍巾，與平時的輕便裝扮截然不同。

"抱歉...遲到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白川同學！"日向沖過去，"你沒事吧？"

和泉搖搖頭，卻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澤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一碰到她的手臂就倒吸一口冷氣："你在發(fā)燒！"

"...只是低燒。"和泉固執(zhí)地說，"可以比賽。"

烏養(yǎng)教練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臉色立刻變了："胡鬧！這至少有39度！"

體溫計證實了烏養(yǎng)的判斷：39.2℃。

"立刻去醫(yī)院。"烏養(yǎng)不容反駁地說，"比賽你別參加了。"

和泉的瞳孔微微擴大："...但是——"

"沒有但是。"烏養(yǎng)的語氣斬釘截鐵，"高燒比賽太危險了。"

"我可以...當替補。"和泉的聲音越來越弱，"只是坐著...沒關系的..."

她的堅持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平時冷靜理智的和泉，此刻卻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不肯退讓。

"為什么？"菅原孝支輕聲問，"為什么這么堅持？"

和泉的睫毛微微顫動："因為...大家一路走來...不能...缺席..."

這句話讓更衣室陷入沉默。澤村深吸一口氣，看向烏養(yǎng)："教練，讓她坐在替補席吧。如果情況惡化，立刻送醫(yī)。"

烏養(yǎng)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終于妥協(xié)："...好吧。但不準上場，明白嗎？"

和泉點點頭，眼神稍微亮了一些。

去醫(yī)院檢查后，醫(yī)生診斷是季節(jié)性流感，開了藥并囑咐多休息。但和泉堅持要去賽場，最終在父母的陪同下回到了體育館。

半決賽對手是條善寺高中，一支以強力發(fā)球和快攻著稱的隊伍。比賽開始前，隊員們圍在一起做最后部署。

"白川不能上場，我們調整一下陣容。"烏養(yǎng)教練在戰(zhàn)術板上畫著，"菅原，你打接應位置。"

"明白。"菅原點頭。

和泉坐在替補席上，腿上放著那本深藍色筆記本。她的臉頰依然泛紅，但眼神專注地觀察著場上的熱身情況。

"給。"清水潔子遞給她一杯溫水，"別太勉強自己。"

"...謝謝。"和泉小口喝著水，眼睛卻始終沒離開球場。

比賽開始，條善寺果然一上來就展示了強大的發(fā)球威力。他們的王牌選手寺泊太一連續(xù)兩個ACE球直接得分，烏野0-2落后。

"嘖，那家伙的發(fā)球比錄像里還快。"田中龍之介咬牙道。

和泉迅速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然后撕下那張紙，遞給身旁的山口忠："給...影山..."

山口點點頭，趁著死球時跑到場上，將紙條交給影山。影山掃了一眼，微微挑眉，然后對日向和東峰說了幾句。

下一球，條善寺再次發(fā)球，但這次烏野的站位有了微妙變化。日向提前移動，成功接起了一記原本很難處理的發(fā)球。

"Nice receive！"澤村鼓勵道。

反擊中，影山組織了一次漂亮的快攻，日向扣球得分！

"好球！"烏野的替補席歡呼起來。

條善寺的教練皺起眉頭，顯然對烏野突然變化的防守感到困惑。

接下來的比賽中，每當條善寺做出調整，烏野總能迅速應對。場邊的觀眾不會注意到，每次死球時，山口都會從替補席接過一張小紙條，然后傳達給場上隊員。

"那是...戰(zhàn)術指導？"看臺上的觀眾開始議論。

"烏野的替補席有人在指揮嗎？"

"是那個銀頭發(fā)的女生吧？她不是首發(fā)嗎？"

事實上，和泉的筆記確實起到了關鍵作用。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條善寺選手的小習慣——寺泊發(fā)球前會不自覺地摸耳垂，二傳手在傳快攻前會多看左翼一眼...這些細微的觀察幫助烏野預判了對手的行動。

第一局烏野以25-23險勝。局間休息時，隊員們圍在和泉身邊。

"白川，你的筆記太神了！"日向興奮地說，"那個發(fā)球路線完全被你看穿了！"

"...只是基本觀察。"和泉的聲音依然沙啞，但眼神明亮，"寺泊同學...第二局可能會改變發(fā)球節(jié)奏...注意他的拋球高度..."

"你休息一會兒吧。"澤村擔憂地看著她，"臉色還是很差。"

和泉搖搖頭，繼續(xù)分析著條善寺的戰(zhàn)術弱點。她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拿筆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但記錄的戰(zhàn)術建議依然清晰準確。

第二局開始前，影山突然走到替補席前，直視和泉的眼睛："我們會贏。"

"...嗯。"

"所以，"影山難得地多說了一句，"別擔心。"

日向也跑過來，笑容燦爛："白川同學就在場下好好看著吧！我們一定會帶你去全國的！"

帶你去全國。這句話像一股暖流涌入和泉的心口。她抿了抿嘴唇，輕輕點頭："...加油。"

第二局，即使沒有和泉的實時指導，烏野的隊員們也仿佛開了掛一般。日向和影山的配合越發(fā)默契，幾次快攻打得條善寺措手不及。尤其是那個被日向稱為"三叉戟快攻"的新戰(zhàn)術——影山、日向和東峰同時起跳，真假難辨的攻擊路線讓對手的攔網(wǎng)完全失去作用。

"那是...我們練習過的..."和泉喃喃自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高燒讓眼前的畫面像隔了一層毛玻璃。但她依然堅持記錄著比賽要點，甚至沒注意到自己正用溫度計當筆在筆記本上寫字。

"白川！"清水潔子及時發(fā)現(xiàn)，趕緊換給她一支真正的筆，"你該休息了。"

"...比賽...還沒結束..."和泉固執(zhí)地說，眼皮卻越來越沉。

第二局烏野25-20獲勝，大比分2-0領先。當隊員們回到替補席時，發(fā)現(xiàn)和泉已經(jīng)靠著墻壁睡著了，筆記本還攤在腿上，手里緊握著那支筆。

"讓她睡吧。"烏養(yǎng)教練輕聲說，"你們也看到了，她有多堅持。"

第三局，烏野的勢頭更加兇猛?；蛟S是被和泉的堅持所激勵，每個人都發(fā)揮出了超常水平。日向的扣殺比平時更加凌厲，影山的傳球精準如機器，連月島都幾次成功攔網(wǎng)得分。

"烏野！烏野！"看臺上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最終，烏野以25-18拿下第三局，3-0完勝條善寺，挺進決賽！

"贏了！我們進決賽了！"日向激動地撲向影山，后者罕見地沒有推開他。

隊員們歡呼著沖回替補席，卻看到和泉已經(jīng)醒了，正手忙腳亂地整理被她睡皺的筆記。她的臉頰依然泛紅，但眼神清明了許多。

"我們贏了！"日向大喊著，"決賽！我們去決賽了！"

和泉站起身，拿起準備好的毛巾和水，一一遞給隊員們："大家...太厲害了..."

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每個隊員都感受到了其中的真誠。田中龍之介夸張地抹著眼淚："白川這么溫柔的樣子，我都要哭了！"

"白癡，別嚇到病人。"月島螢吐槽道，卻接過和泉遞來的水，小聲說了句"謝謝"。

賽后采訪中，記者問烏養(yǎng)教練關于替補席上的戰(zhàn)術指導。

"那是我們寶貴的秘密武器。"烏養(yǎng)笑著回答，"即使在發(fā)燒，她也能看穿對手的弱點。"

回校的大巴上，和泉被安排在靠前的座位，身上裹著毯子。雖然退燒藥開始起作用，但她依然虛弱。日向和影山坐在她后面，興奮地討論著今天的比賽。

"那個三叉戟快攻太棒了！下次再快一點就更好了！"

"白癡，再快你跟得上嗎？"

"當然能！我可是要成為王牌的人！"

聽著兩人的爭吵，和泉的嘴角微微上揚。這種日常的喧鬧，不知何時已經(jīng)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決賽前的晚上，隊員們早早回宿舍休息。和泉的燒已經(jīng)退了不少，但她仍被要求多休息。然而，深夜十一點，她悄悄溜進了空無一人的體育館。

月光透過高處的窗戶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和泉站在網(wǎng)前，輕輕觸摸著球網(wǎng)，思緒飄遠。

"就知道你會在這里。"

和泉轉身，看到澤村大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兩罐熱牛奶。

"隊長..."

"叫大地就行。"澤村走過來，遞給她一罐，"感覺好些了嗎？"

"...嗯。"和泉接過牛奶，溫熱透過罐子傳遞到掌心，"謝謝。"

兩人沉默地喝了一會兒牛奶。澤村先開口："明天的決賽，你能上場嗎？"

"...醫(yī)生說要觀察。"和泉輕聲回答，"但...我想上場。"

"即使可能影響恢復？"

和泉抬起頭，月光在她的眼中閃爍："大地前輩...為什么打排球？"

澤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最初是因為喜歡。后來...是因為隊友。"他看向遠處的獎杯陳列柜，"想和大家一起站上最高的領獎臺。"

"...我明白了。"和泉的聲音很輕，"我也是。"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愿望。澤村有些驚訝，但很快理解了："為了團隊，對嗎？"

和泉點點頭："以前...只是為了提高技術。但現(xiàn)在...想和大家一起...贏得勝利。"

澤村微笑著拍拍她的肩："那就明天好好表現(xiàn)。不過，"他嚴肅地補充，"如果身體不舒服，立刻告訴教練。我們是一個團隊，互相照顧也是重要的部分。"

"...明白。"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體育館的角落里，一個排球靜靜地躺在那里，等待著明天的激戰(zhàn)。

決賽，對手是白鳥澤學院。那個擁有牛島若利的全國強隊。想到這個名字，和泉的心跳加速了幾分。但不同于以往的緊張，這次更多是期待。

她摸了摸筆記本的封面，里面記滿了關于白鳥澤的分析——牛島的扣球角度、天童覺的攔網(wǎng)時機、白布的二傳習慣...

明天，這些都將派上用場。明天，他們將一起向頂峰發(fā)起沖擊。

"回去吧，好好休息。"澤村站起身，"明天會是一場硬仗。"

和泉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的球場。在那里，他們將書寫烏野排球部新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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