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欽回到宮里時,應淵已經等了他許久。
“你這是鉆進焚化爐里了?”應淵嫌棄的遠了遠桓欽。
桓欽不在意的撣了撣袖口,“我要是鉆進焚化爐,還能活著回來?”
“你不是向來喜潔,竟能忍著這一身灰不清除?!睉獪Y說著就要施法替桓欽除去這些灰塵。
桓欽連忙按下應淵掐訣的手,“我去換身就好,不必浪費應淵君仙力?!?/p>
應淵看著桓欽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幾天沒見,怎么感覺桓欽變了好多。
桓欽進入里屋后,臉上滿含的笑容化作了冷厲。
縱然衣袍上面沾滿了灰塵,桓欽也舍不得讓人拿去清洗,這可是小徒弟送自己的第一份禮物,要好好珍藏。
桓欽挑了好久才選出一個滿意的箱子,將疊好的衣服放了進去,并在上面加了一把鎖。
“換個衣服磨磨蹭蹭半天,我還以為你又掉進衣服堆里了。”
“勞應淵君久等,我自罰三杯?!被笟J變出一壺兩盞,就要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應淵趕忙攔住,“你受傷未愈,不宜飲酒?!?/p>
“區(qū)區(qū)小傷,不礙事?!?/p>
“不行。天醫(yī)說了,喝酒會影響傷勢愈合?!睉獪Y強硬的收了酒壺,“等你好了,我再陪你痛飲,到時候隨便你喝多少?!?/p>
“行吧。”桓欽收回了手,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喝酒?!澳闾锰玫劬?,要處理仙界大大小小各種事情,怎么就這么有空閑老往我這九耀宮跑?”
“我是帝君,但也是你的朋友啊?!睉獪Y為桓欽添上一盞香茶,真摯的說。
桓欽恍然一愣,朋友?
魔相里,自己與應淵以命相搏的場景便回旋在眼前。
“桓欽,你殘暴不仁,濫殺無辜,罪惡滔天,今日我便要為三界除了你個禍害?!?/p>
應淵眼里的朋友,是守護六界安寧,月朗風清的計都星君,卻不是殘害生靈,顛覆六界的修羅桓欽。
“桓欽,我已經給邪神去書,讓他詳查此事,想必這兩日就會有回信了?!?/p>
“魔界地廣人雜,要查此事并不容易。那人既然敢偷襲我,必然是有恃無恐。更何況過去了這么久,又哪里還能查到什么。還是算了吧?!?/p>
“算了?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桓欽抿了口茶,偏著頭問,“本君什么時候不好說話了?”
應淵翻了個白眼,附和道,“行吧,計都星君是仙界人人稱頌的上仙,溫柔清雅,寬仁親和,脾氣那是最好的。是本君多此一舉了?!?/p>
“應淵,你說你夸我就夸我吧,還非得用這副語氣,聽起來好像本君欺負了你一樣?!?/p>
“是是是,計都星君哪敢欺負本君,是本君欺負了計都星君才對?!?/p>
桓欽斂下眼瞼將茶水一飲而盡,若有所思。
應淵為人刻板嚴肅,只在自己面前有幾分活潑,若不是真把自己當成朋友,又怎會顯露真性情。
自己與他相交萬年,雖說從一開始就是欺騙,可萬年相處,自己對他又怎么會沒有一點真情實感。只是,他的心里,把六界蒼生看得實在太重。
即便再來一次,自己還是想要將六界握在手中,自己與應淵,終究是站在對立面的。
“這事,就算你不追究了,我仙族也不能就這么算了。不然,魔族會以為我仙族好欺負,今天能偷襲你,明天就能偷襲九重天。
這六界太平本就不易,若放任魔族繼續(xù)囂張不加以制止,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無所顧忌,與我仙族開戰(zhàn)。到時候,生靈涂炭,六界難安。
桓欽,這不是涉及你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乎整個六界的事。”
桓欽放下茶盞,整了整被壓褶的袖擺,對著應淵頗為鄭重的行了一禮,“既然與我有關,那此事就交于我處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