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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記憶之潮
晨島的主島比程澈想象中更加壯觀。金色的沙丘連綿起伏,其間點綴著發(fā)光的藍色植物,像是大地上的星辰。島嶼中央矗立著一座白色金字塔,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塔尖指向天空,仿佛要刺破蒼穹。
"光之祭壇。"輝光敬畏地低聲說道,"晨島最神圣的地方,記憶石碑就在那里。"
五人小隊(云歸在綠洲與他們會合后加入了隊伍)沿著沙丘間的石階向上攀登。雖然可以飛行,但出于對圣地的尊重,他們選擇步行。程澈的每一步都讓心跳加快一分,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他體內(nèi)蘇醒,隨著接近金字塔而越發(fā)強烈。
"感覺到了嗎?"星燈小聲問,她的紫羅蘭色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空氣中的光能越來越濃了。"
程澈點點頭。不僅是空氣,連沙子都在他腳下微微發(fā)光,每一步都留下短暫的光痕。他的笛子變得溫暖,甚至有些燙手,但他不愿將它取下。
金字塔基座由巨大的白色石塊砌成,表面刻滿古老的符文。入口處站著兩位身穿金色長袍的守衛(wèi),手持發(fā)光長矛??吹皆茪w,他們立刻行禮。
"云歸大人。"年長的守衛(wèi)恭敬地說,"先知已經(jīng)通知了您的到來。祭壇已準備就緒。"
守衛(wèi)的目光掃過程澈,停頓了一下,然后深深鞠躬。這個舉動讓程澈不知所措,只能尷尬地點頭回禮。
穿過幽暗的通道,內(nèi)部是一個圓形大廳。穹頂上開有一個圓形孔洞,陽光從中直射而下,正好落在大廳中央的石碑上。那石碑約兩米高,通體透明如水晶,內(nèi)部有金色的光流緩緩旋轉(zhuǎn),形成復雜的圖案。
"記憶石碑..."程澈不自覺地向前走去,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他的視線無法從石碑上移開,那些光流在他眼中逐漸形成熟悉的形狀——一只展翅的鳥。
"程澈。"云歸嚴肅的聲音讓他停下腳步,"接觸石碑前,你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程澈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其他四人都站在入口附近,沒有跟上來。云歸的表情異常凝重,連總是活潑的星燈也變得安靜而緊張。
"記憶回歸不是簡單的觀看過去。"云歸解釋道,"你會親身經(jīng)歷那些記憶,感受白鳥的感受,甚至可能暫時失去'程澈'的自我認知。如果準備不足,這種沖擊可能導致精神創(chuàng)傷。"
輝光補充道:"歷史上曾有光之子嘗試接收超出承受能力的記憶而陷入永久昏迷。"
程澈握緊了發(fā)燙的笛子。他知道這很危險,但那些夢境和閃回的碎片已經(jīng)折磨他太久了。他需要答案,需要知道自己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準備好了。"他聽見自己說,聲音比預想的更加堅定。
云歸點點頭:"星燈會作為你的錨點。"
"錨點?"程澈疑惑地看向星燈。
"記憶融合過程中,你需要一個固定點來提醒自己'現(xiàn)在'的存在。"云歸解釋道,"星燈會通過光能鏈接與你保持聯(lián)系。如果情況危險,她會把你拉回來。"
星燈走上前,猶豫了一下,然后握住程澈的手:"我會保護好你的。"她輕聲說,指尖泛起微光。
程澈感到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流入體內(nèi),與笛子散發(fā)出的熱量相互呼應。他點點頭,轉(zhuǎn)身面向石碑。
深吸一口氣,程澈伸出右手,觸碰石碑表面。
剎那間,世界爆炸了。
不,不是爆炸——是重組。程澈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撕碎又重組,如同打翻的拼圖被無形的手迅速拼回,卻形成了與原來不同的圖案。光線扭曲,聲音拉長,然后——
***
他站在一片星空下。不,不是站著,是飄浮著。周圍是無盡的虛空,點綴著無數(shù)星辰。正前方,一條巨大的光之龍盤旋著,每一片鱗甲都像是一面鏡子,反射著宇宙的光芒。
"伊卡洛斯。"一個聲音說,然后程澈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聲音,但更成熟、更沉穩(wěn),"我準備好了。"
光之巨龍低下頭,一只眼睛就有程澈整個身體那么大。那眼睛是純粹的金色,沒有瞳孔,卻仿佛包含了整個銀河。
"小光之子。"巨龍的聲音直接在程澈腦海中響起,如同千百個聲音的和聲,"你尋求光之盟約,但你知道代價嗎?"
"我知道。"他的——不,白鳥的聲音回答,"我將成為光之網(wǎng)絡的一部分,永遠與天空王國相連。我的歡樂將是王國的歡樂,我的痛苦將是王國的痛苦。"
"不僅如此。"伊卡洛斯靠近,龍須幾乎碰到他的臉,"如果你接受盟約,就必須承擔平衡的責任。光與影,創(chuàng)造與毀滅,喜悅與悲傷...永遠保持中立,永遠為了整體而非局部。"
白鳥沉默了。程澈能感受到他的猶豫,他的恐懼,但最終...
"我接受。"
巨龍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吟,然后猛然沖向白鳥。程澈想躲開,但這具身體一動不動。巨龍撞上他的胸口,卻沒有帶來疼痛,而是化作無數(shù)光流涌入他的體內(nèi)。
白鳥——現(xiàn)在程澈明白了,這就是年輕時的白鳥——仰頭發(fā)出一聲既像歡呼又像痛呼的喊聲。他的背部展開巨大的光翼,比程澈見過的任何光翼都要華麗,羽毛般的能量片閃爍著虹彩。同時,他的額頭上浮現(xiàn)出那個鳥形印記,比壁畫上看到的更加清晰。
場景突然轉(zhuǎn)換。
現(xiàn)在他站在一片戰(zhàn)場上。暮土的天空被撕裂,露出其后扭曲的虛空。地面上,光之子戰(zhàn)士與各種暗影生物廝殺著。遠處,一頭漆黑的巨龍正在摧毀最后幾座光之塔。
"白鳥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程澈轉(zhuǎn)頭,看到年輕許多的云歸跑來,臉上還沒有那道疤,但眼中已有了同樣的堅毅,"東線崩潰了,暗影巨龍正在向暴風眼移動!"
白鳥握緊了笛子——就是程澈現(xiàn)在佩戴的那支——表情決絕:"召集所有還能戰(zhàn)斗的光之子,掩護平民撤離。我去阻止巨龍。"
"但封印儀式..."
"已經(jīng)準備好了。"白鳥摸了摸笛子,"只是代價比預想的要大。"
云歸似乎想說什么,但一陣地震般的震動打斷了他們。暗影巨龍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向他們的方向發(fā)出一聲挑戰(zhàn)般的咆哮。
"沒時間了。"白鳥展開光翼,"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保護好笛子。它將是關鍵。"
場景再次轉(zhuǎn)換。
現(xiàn)在他在暴風眼中心。那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光與暗在其中交織撕扯。暗影巨龍被暫時困在漩渦中央,憤怒地掙扎著。白鳥站在邊緣,手持笛子,身邊環(huán)繞著幾位穿著先知長袍的人。
"太危險了。"一位女先知說,"靈魂分裂從未有光之子嘗試過,更不用說在這種規(guī)模上。"
"別無選擇。"白鳥平靜地說,"完整的靈魂可以封印它幾百年,但只有分裂的靈魂才能創(chuàng)造永久性平衡。一部分完成封印,一部分保留在笛子中等待重生。"
"你會死的。"另一位先知低聲說。
白鳥笑了:"不,只是改變形式而已。"他看向手中的笛子,"未來的某一天,當暗影再次崛起,笛子中的那部分我將找到新的載體。而那時,完整的我將有力量徹底結(jié)束這場循環(huán)。"
他舉起笛子開始吹奏。旋律比程澈嘗試過的任何曲子都要復雜,音符幾乎實體化地環(huán)繞著他們。暗影巨龍發(fā)出痛苦的嚎叫,被音波形成的鎖鏈纏繞。
白鳥的演奏越來越激烈,同時他的身體開始發(fā)光,越來越亮,直到幾乎無法直視。程澈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痛苦——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更深層次的,仿佛靈魂本身被扯成兩半。
就在光芒達到頂點時,白鳥的身體真的分裂了。大部分光芒沖向暗影巨龍,將其拖入暴風眼深處;一小部分則回流到笛子中,使整支笛子變成了發(fā)光的藍色。
最后一刻,程澈清晰地聽到了白鳥——或者說是白鳥留在笛子中的那部分——的思緒:
"等待吧,我的另一半。未來的那一天,我們將再次完整..."
***
"程澈!程澈!醒醒!"
星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程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頭枕在星燈的腿上。她正焦急地拍打著他的臉頰,眼中滿是驚恐。
"我...沒事。"程澈艱難地說,喉嚨干澀得像沙漠。他的全身都在疼痛,尤其是額頭中央,仿佛有人在那里烙下了印記。
云歸蹲在旁邊,手中拿著一瓶發(fā)光藥劑:"喝下去。記憶融合會消耗大量能量。"
藥劑滑下喉嚨,清涼的感覺立刻擴散開來,緩解了一些不適。程澈嘗試坐起來,星燈連忙扶住他。
"你看到了什么?"輝光迫不及待地問,"白鳥大人的記憶?"
程澈點點頭,仍然有些恍惚:"我看到了...光之盟約。還有最后的戰(zhàn)斗,暗影巨龍...白鳥分裂了自己的靈魂。"他摸向腰間的笛子,"大部分完成了封印,小部分...留在了這里。"
云歸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笛子對你產(chǎn)生反應。它不僅僅是一件遺物,而是承載著白鳥部分靈魂的容器。"
程澈突然想起什么,抬頭看向云歸:"你知道,對不對?你知道白鳥計劃重生。"
云歸沉默片刻,然后緩緩點頭:"他告訴過我一部分。但沒人知道會以什么形式,什么時候...或者是否真的能成功。"他直視程澈的眼睛,"直到你出現(xiàn)。"
程澈剛想回應,整個金字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碎石從穹頂?shù)袈?,灰塵彌漫在空氣中。
"暗影襲擊!"一個守衛(wèi)沖進來喊道,"大批暗影生物正在攻擊祭壇!"
云歸立刻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輝光,保護石碑!星燈,帶程澈從側(cè)門撤離!他還很虛弱!"
"不!"程澈掙扎著站起來,雖然雙腿還在發(fā)抖,"我能戰(zhàn)斗。"
又一陣更強烈的震動,這次伴隨著某種巨大生物撞擊金字塔的聲音。程澈的笛子突然變得滾燙,幾乎灼傷他的皮膚。同時,一種奇異的知識涌入他的腦?!查g明白了攻擊者的種類、數(shù)量和弱點,就像有人在他腦中塞入了一份情報報告。
"三只暗影巨蜥,二十多只暗影蝙蝠...還有某種更大的東西。"程澈脫口而出。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云歸最先反應過來:"記憶融合給了你白鳥的部分能力。光之感知。"
一聲巨響,入口處的石門被整個撞碎。暗影生物如潮水般涌入,為首的正是程澈描述的那種"更大的東西"——一個約三米高的人形暗影生物,有著扭曲的四肢和沒有五官的臉,全身覆蓋著流動的黑霧。
"暗影使者!"云歸抽出光能長劍,"輝光,保護星燈!"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云歸迎戰(zhàn)暗影使者,光劍與黑霧碰撞出刺眼的火花。輝光在石碑前豎起光能屏障,抵擋暗影蝙蝠的襲擊。星燈則手持光能匕首,與一只試圖從側(cè)面偷襲的巨蜥周旋。
程澈強迫自己集中精神。雖然身體仍然虛弱,但記憶融合帶來的新知識在他腦海中清晰可見。他舉起笛子,嘗試吹奏記憶中白鳥使用過的旋律。
起初只有幾個破碎的音符,但隨著演奏繼續(xù),旋律變得越來越流暢。笛聲化作光波擴散開來,被擊中的暗影生物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暗影使者轉(zhuǎn)向程澈,發(fā)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白鳥...碎片...必須消滅..."
它放棄與云歸纏斗,徑直向程澈沖來。云歸的光劍在它背上留下一道傷口,但無法阻止它的前進。
"程澈,小心!"星燈尖叫著沖過來,但另一只巨蜥攔住了她的去路。
暗影使者伸出扭曲的手臂,黑霧形成利爪向程澈抓來。千鈞一發(fā)之際,程澈本能地改變了笛聲的調(diào)子,吹出一段高亢的顫音。
笛聲化作實體般的光刃,與暗影之爪相撞。沖擊力將程澈掀飛出去,重重撞在石碑基座上。疼痛如潮水般淹沒了他,視線邊緣開始變暗。
"不...不能昏過去..."他咬緊牙關,看到暗影使者再次逼近。云歸被另外兩只巨蜥纏住,星燈和輝光各自陷入苦戰(zhàn),沒人能及時趕到他身邊。
暗影使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終結(jié)...開始了..."
就在這生死關頭,程澈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一段記憶——不是白鳥的,而是他自己的。那個雨夜,刺眼的車燈,然后...白光中的選擇。一個聲音問他:"如果給你第二次機會,你會如何生活?"
當時他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F(xiàn)在,他懂了。
程澈用盡最后的力氣舉起笛子,吹響了記憶中最完整的一段旋律——白鳥在暴風眼中使用的封印之曲。
笛聲響起的那一刻,整個金字塔內(nèi)部的時間仿佛靜止了。然后,從穹頂?shù)拈_口處,一束陽光直射而下,籠罩了程澈。同時,石碑爆發(fā)出耀眼的金光,與笛聲產(chǎn)生共鳴。
暗影使者發(fā)出痛苦的嚎叫,黑霧構(gòu)成的身體開始瓦解。但這還沒結(jié)束——笛聲穿過金字塔的墻壁,傳向外面的天空。片刻之后,回應來了。
先是幾只,然后是幾十只,最后是成百上千的光之生物從四面八方飛來。光之蝴蝶、光之鯤、光之水母...各種程澈見過和沒見過的光之生物聚集在金字塔周圍,形成一片光的海洋。
"百鳥朝鳳..."云歸震驚地低語,"白鳥的絕技..."
光之生物在笛聲的指揮下,有序地向暗影生物發(fā)起攻擊。局勢瞬間逆轉(zhuǎn)。暗影巨蜥在純凈的光能中化為灰燼,暗影蝙蝠如陽光下的露水般蒸發(fā)。暗影使者徒勞地抵抗著,最終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嘶吼,炸裂成無數(shù)黑色碎片,然后消散無蹤。
當最后一個音符結(jié)束,光之生物們繞著金字塔飛了三圈,然后各自散去。程澈精疲力竭地倒下,被沖過來的星燈接住。
"你做到了!"星燈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召喚了百鳥朝鳳!這證明你真的是..."
程澈虛弱地笑了笑,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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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程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墻壁是柔和的米黃色,窗外能看到晨島的沙漠和遠處閃爍的海洋。他的身體像是被重碾過一樣疼痛,但已經(jīng)比昏迷前好多了。
"終于醒了。"星燈的聲音從床邊傳來。她看上去疲憊不堪,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但笑容依然明亮,"你昏迷了整整兩天。"
"兩天?"程澈嘗試坐起來,星燈連忙扶了他一把,"暗影生物呢?"
"全滅了。"云歸走進房間,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多虧你的表演,晨島現(xiàn)在比任何時候都安全。"
程澈接過湯碗,香氣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餓。喝了幾口后,他問道:"那是...百鳥朝鳳?"
云歸點點頭:"白鳥的招牌能力。他能與所有光之生物溝通,在關鍵時刻召喚它們助戰(zhàn)。"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程澈,"自從他犧牲后,再沒有人能使用這種能力...直到現(xiàn)在。"
程澈低頭看著手中的笛子。它現(xiàn)在看起來普通了許多,光芒暗淡,仿佛耗盡了能量。
"記憶融合加上百鳥朝鳳,消耗了笛子儲存的大部分光能。"云歸解釋道,"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我看到的記憶..."程澈猶豫了一下,"白鳥分裂了自己的靈魂。他說...這樣未來才能'徹底結(jié)束這場循環(huán)'。這是什么意思?"
云歸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正是我們需要解開的謎題。白鳥當年確實暗示過暗影巨龍不是普通的敵人,但他從沒詳細解釋。"他看向窗外,"現(xiàn)在我們知道下一個目的地了。"
"云野的浮空神殿。"星燈興奮地說,"第二塊記憶石碑就在那里!"
程澈點點頭,雖然全身疼痛,但心中卻出奇地平靜。記憶融合后,某些東西在他體內(nèi)安定了下來。他不再質(zhì)疑自己是否與白鳥有關聯(lián)——現(xiàn)在他知道這是事實。問題是,這種關聯(lián)究竟意味著什么?他是白鳥的轉(zhuǎn)世?繼承者?還是說...
"程澈?"星燈關切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程澈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握住了星燈的手。更奇怪的是,兩人的接觸點正發(fā)出微弱的藍光,形成一種能量交流。
"光能共鳴。"云歸挑了挑眉,"這在沒有血緣關系的光之子間很罕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后識趣地離開了房間。
星燈的臉紅得像霞谷的落日,但她沒有抽回手。程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說一種陌生的語言,詞匯自動從口中流出:"Teya mara, sol es..."然后他意識到這是古代光語,意思是"你的光芒溫暖了我的靈魂"。
星燈的眼睛瞪大了:"你...你知道這在古代光語中是什么意思嗎?"
程澈搖搖頭,但從她的反應猜得出大概含義。一種奇異的勇氣涌上心頭,他輕輕握緊她的手:"不管是什么意思,我是認真的。"
星燈張了張嘴,又合上,最后只是低下頭,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兩人之間的光芒變得更加強烈,程澈感到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流入體內(nèi),緩解了部分疼痛。
窗外,晨島的陽光灑在金色的沙漠上,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程澈知道,前方的路還很長,謎團還有很多。但此刻,在這安靜的房間里,握著星燈的手,他感到一種久違的歸屬感。
無論他是程澈還是白鳥,或者兩者都是,至少此刻,他確切地知道自己在哪里,應該做什么。
那就是繼續(xù)前進,尋找下一塊記憶石碑,解開白鳥留下的謎題。為了自己,為了星燈,也為了這個正在被暗影侵蝕的美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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