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劍鋒盤坐在泛蠱門分配的簡陋石屋內(nèi),指尖摩挲著那枚漆黑儲物戒。
“勉強(qiáng)夠用?!彼哪钜粍?,取出一塊灰撲撲的礦石——這是他在萬毒谷外圍順手撿的“陰鐵石”,雖不入品,但勝在質(zhì)地堅硬,適合煉制暗器。
次日,楚劍鋒來到山門西側(cè)的“百工坊”。
泛蠱門雖是魔道小派,但門內(nèi)仍設(shè)有煉器、制毒、馭尸等基礎(chǔ)傳承,供弟子兌換。百工坊便是煉器之地,由一名通脈初期的煉器師坐鎮(zhèn)。
“新來的?”煉器師瞥了眼楚劍鋒腰間的弟子令牌,懶洋洋道,“想煉什么?”
“一根飛針。”楚劍鋒取出陰鐵石和兩塊靈石,“要淬毒槽,帶倒鉤?!?
煉器師掂了掂靈石,嗤笑:“兩塊靈石?只夠用邊角料。”
楚劍鋒面無表情,又加了一塊靈石:“要能回收。”
“嘖,窮鬼?!睙捚鲙熓掌痨`石,隨手將陰鐵石扔進(jìn)熔爐,“明日來取?!?
當(dāng)夜,楚劍鋒潛入百工坊后院。
他早用《感應(yīng)術(shù)》摸清煉器師的作息——此人每夜子時會去丹房討酒喝,百工坊只剩兩名雜役看守。
“《飛針奪魂術(shù)》需以神識控針,普通鐵針承受不住靈力,必須摻入‘蝕骨砂’……”他翻找材料架,很快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罐暗紅色砂粒,正是煉制毒器的輔料。
楚劍鋒抓了一把蝕骨砂,又順走幾塊廢棄的寒鐵碎片,悄然離去。
第二日,煉器師丟來一根三寸長的黑針:“喏,你要的破爛。”
楚劍鋒接過飛針,指尖輕觸針身——粗糙,笨重,甚至不夠筆直。但他只是淡淡道謝,轉(zhuǎn)身離開。
石屋內(nèi),楚劍鋒點(diǎn)燃炭爐。
他將寒鐵碎片熔成鐵水,混合蝕骨砂,緩緩澆鑄在飛針表面。鐵水與陰鐵石交融,發(fā)出“滋滋”聲響,針身逐漸泛起暗紅紋路。
“以血養(yǎng)器。”楚劍鋒劃破指尖,將鮮血滴在針上。血液被紋路吸收,飛針竟微微震顫,仿佛有了靈性。
他閉目運(yùn)轉(zhuǎn)《飛針奪魂術(shù)》口訣,一縷神識附著于針。
“去!”
飛針倏然騰空,在屋內(nèi)劃出一道暗紅弧線,釘入石墻三寸深。楚劍鋒抬手虛抓,飛針“嗡”地一聲倒飛回掌心,針尖寒芒閃爍。
“勉強(qiáng)能用。”他擦凈針上石屑,“接下來,該找些毒了……”
楚劍鋒將淬煉好的飛針收入儲物戒,指節(jié)輕輕敲擊石桌。針已成,但無毒的飛針終究只是凡鐵——在泛蠱門這種地方,一根見血封喉的毒針,才是真正的保命底牌。
他推開窗,望向山腰處那片灰霧籠罩的建筑群——"百毒軒",泛蠱門存放毒物典籍的偏殿。按照門規(guī),新入門弟子可免費(fèi)領(lǐng)取一種基礎(chǔ)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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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軒。
殿內(nèi)彌漫著苦澀的藥味,三排烏木架上擺滿貼著黃符的瓷罐。值守的老修士耷拉著眼皮,指甲發(fā)紫的枯手按在登記簿上:"新弟子?只能選‘腐心散’或‘迷神香’。"
楚劍鋒目光掃過最里層那個貼著猩紅符紙的黑罐:"弟子想看看《南疆毒物志》。"
"哦?"老修士掀起眼皮,"兩塊靈石。"
楚劍鋒不動聲色地遞過靈石。此時他身上沒有一顆靈石了。老修士咧嘴露出黑黃的牙齒,從柜臺下抽出一本獸皮冊子。冊子邊緣有暗褐色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
石屋內(nèi),油燈搖曳。
楚劍鋒快速翻閱《南疆毒物志》,在"常見毒蟲"章節(jié)停下。指尖點(diǎn)著一行小字:"青紋蜈蚣,棲腐木,毒囊可致幻。畏雄黃,常與血靈芝伴生..."
他合上冊子,從床底拖出個陶罐——這是上個月用最后一張虎皮從青石鎮(zhèn)張屠戶那換來的雄黃粉。
經(jīng)過幾日的尋找,食物依靠自己早年辨認(rèn)野菜的能力吃野菜。終于一天黎明,泛蠱山腐木林。
這片位于山陰的密林終年潮濕,倒塌的巨木上爬滿青苔。楚劍鋒將雄黃粉撒在衣擺,蹲在一截腐爛的橡木前。樹皮下隱約可見青黑色節(jié)肢動物爬過的痕跡。
他取出飛針,輕輕挑開樹皮。三條巴掌長的青紋蜈蚣立刻蜷縮起來,但接觸到雄黃氣息后便僵直不動。針尖精準(zhǔn)刺入蜈蚣的關(guān)節(jié),墨綠色毒液緩緩滲出。
"毒性太弱。"楚劍鋒皺眉。正要起身,忽然瞥見腐木縫隙里露出一抹暗紅——竟是朵指甲蓋大小的血靈芝。他小心地用飛針挑出,靈芝根部果然粘著幾顆珍珠般的蟲卵。
"青紋蜈蚣王卵..."《毒物志》記載,此物入藥可使毒性暴增三倍。楚劍鋒將蟲卵與毒液一并收入早已備好的竹筒,筒內(nèi)壁涂著防止揮發(fā)的蜂蠟。
當(dāng)夜,石屋地窖。
楚劍鋒面前擺著三樣?xùn)|西:蜈蚣毒液、蟲卵、以及從膳房"借"來的蒸餾器具。他將毒液隔水加熱,待泛起魚眼泡時投入蟲卵。
"滋——"毒液瞬間變成粘稠的深紫色。他立刻將飛針浸入,針身暗紅紋路如同血管般吸收毒液,漸漸泛出妖異的紫光。
淬毒完成時,窗外傳來打更聲。楚劍鋒舉起飛針對著月光細(xì)看,針尖隱約有紫霧繚繞。他取出一只活鼠試驗,針尖剛劃破鼠皮,那老鼠便劇烈抽搐著僵死,尸體迅速浮現(xiàn)蛛網(wǎng)狀青斑。
"見血封喉..."楚劍鋒滿意地收起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