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繭形成的速度超出預期。蘇晚星只來得及抓住馬嘉祺的衣角，就被裹進溫暖的繭里。少年急促的呼吸噴在她耳畔，火焰與金光在他們相貼的皮膚間流轉。

"我們是不是...在互相傷害？"她輕聲問。馬嘉祺的手掌貼在她后頸，灼痕對著灼痕。他的心跳聲透過胸腔傳來，每一下都震得她發(fā)疼。

通道上方傳來隊友的呼喊。丁程鑫的冰刃鑿開裂縫時，蘇晚星看見馬嘉祺瞳孔里跳動的金色火苗——那里面映著她同樣發(fā)光的眼睛。

"裝甲車！"宋亞軒的警告從地面?zhèn)鱽?。光繭外響起整齊的履帶碾軋聲，某種重型機械正在逼近。馬嘉祺突然收緊手臂，把蘇晚星的臉按在自己肩窩。

"別出聲。"他的聲音在顫抖，"他們在掃描生命體征。"

蘇晚星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擦過光繭表面。透過半透明的繭壁，她看見丁程鑫彎腰撿起了什么——那是從皮衣男人殘骸里掉出的芯片，上面刻著帶翅膀的蛇形標志。

光繭內的溫度開始升高。馬嘉祺的皮膚燙得嚇人，但摟著她的力道卻溫柔得出奇。蘇晚星數著他的心跳，發(fā)現那節(jié)奏正逐漸和自己同步。

裝甲車的轟鳴近在咫尺。

光繭內的時間流速變得粘稠。蘇晚星數著馬嘉祺睫毛上凝結的金色光點，突然發(fā)現那些光點正隨著裝甲車的轟鳴聲有規(guī)律地震顫。他的鎖骨下方傳來灼燒皮革的氣味，新生的鱗片紋路在皮膚下蠕動。

"他們在用聲波探測。"馬嘉祺的喉結在她掌心下滾動，聲音壓得極低。蘇晚星這才注意到光繭外壁正在產生細微的波紋，像被石子擊中的水面。有冰涼的東西擦過她腳踝——是丁程鑫的冰刃正沿著裂縫刺入，刃面上凝結著鮮紅的血珠。

地面突然傳來金屬撕裂的銳響。光繭被沖擊波震得搖晃，馬嘉祺立即用手掌墊住蘇晚星后腦。透過半透明的繭壁，她看見嚴浩翔的改裝車撞穿了加油站圍墻，車頭保險杠上掛著半截機械手臂。

"亞軒接??！"劉耀文的喊聲里混著骨節(jié)錯位的脆響。少年踩著翻倒的油罐躍起，接住丁程鑫拋來的芯片時，右肩胛骨突然詭異地凸起一塊。芯片在他掌心發(fā)出刺眼的藍光，照亮裝甲車炮管上刻著的蛇形標志——和機械骨骼上的如出一轍。

馬嘉祺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蘇晚星感覺有滾燙的液體滴在自己頸窩，抬頭看見他嘴角滲出的血絲正泛著金光。"別看..."他試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卻被繭內突然暴漲的能量流掀開。那些游離的光點開始瘋狂旋轉，在兩人之間拉出細密的金線。

地面?zhèn)鱽睚X輪咬合的咔嗒聲。蘇程鑫的冰墻轟然倒塌，露出后面整排的機械士兵——它們胸腔里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纏繞著菌絲的黑色芯片。賀峻霖的金血突然沸騰，在水泥地上畫出燃燒的圖騰。

"共生體要覺醒了！"丁程鑫的冰刃插進自己左臂，用疼痛保持清醒。他的警告被爆炸聲吞沒——馬嘉祺的火焰終于沖破控制，與蘇晚星血管里的金光徹底交融。光繭炸開的瞬間，所有機械士兵的動作同時凝固。

蘇晚星在強光中看見馬嘉祺徹底獸化的瞳孔，也看見自己發(fā)光的指尖正插在他胸口。那里沒有傷口，只有正在重組的金色血管。裝甲車的炮管開始融化，像烈日下的冰淇淋。

皮衣男人殘留的機械頭顱突然發(fā)出電子音："第七代疫苗...進化完成..."接著便炸成漫天金屬粉末。那些粉末落在菌絲網上，立即被染成血紅色。

劉耀文第一個撲過來拽開蘇晚星。少年染血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動："呼吸！快呼吸！"她這才發(fā)現自己的肺部像被水泥封住，而馬嘉祺正跪在五米外，用撕裂的聲帶喊著什么。

月光突然被遮蔽。最后清醒的瞬間，蘇晚星看見裝甲車頂部升起的金屬艙里，坐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手里的懷表垂下來，表鏈上是和芯片相同的蛇形標志。

懷表打開的咔嗒聲，成了黑暗降臨前的最后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