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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源的車急剎在醫(yī)院門口，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

酥酥在后座抱著她的小熊玩偶，被突如其來的剎車晃得往前一傾。

張書蘅"爸爸，慢點(diǎn)..."

小女孩怯生生地抗議，卻被父親罕見的焦急神色嚇住了。

張桂源深吸一口氣，松開緊握方向盤的指節(jié)

張桂源"抱歉，寶貝。"

他繞到后座抱起女兒，動作卻比平時輕柔許多

張桂源"媽媽生病了，我們得快點(diǎn)去看她。"

酥酥的眼睛瞬間睜大，小熊從她懷里滑落

張書蘅"媽媽疼疼？"

張桂源"嗯。"

張桂源撿起玩偶塞回女兒手中，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張桂源"所以我們酥酥要勇敢，不能讓媽媽擔(dān)心，好嗎？"

電梯上升的三十秒里，張桂源不斷調(diào)整領(lǐng)帶。今早秘書匯報(bào)佘瑾川住院消息時，他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鋼筆——楊博文居然沒通知他。

張桂源"806病房..."

他喃喃自語，腳步不自覺地加快。酥酥小跑著才能跟上，辮子一顛一顛的。

病房門虛掩著，隱約能聽見里面輸液泵的滴答聲。

張桂源正要敲門，卻透過門縫看見楊博文俯身在病床前，手指正輕輕將佘瑾川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那個動作太自然了，仿佛已經(jīng)重復(fù)過千百次。

酥酥已經(jīng)等不及，從父親腿邊擠進(jìn)去

張書蘅"媽媽！"

病床上的佘瑾川聞聲轉(zhuǎn)頭，臉色比病房墻壁還要蒼白?？吹脚畠旱乃查g，她眼底倏地亮起來，卻在觸及張桂源的身影時微微一滯。

佘瑾川"酥酥..."

她張開手臂，聲音啞得不像話。小女孩炮彈般沖過去，卻在即將撲到病床前被楊博文半路截住。

楊博文"小心點(diǎn)"

楊博文把酥酥舉到床邊

楊博文"媽媽手上還扎著針呢。"

酥酥立刻變得輕手輕腳，小臉皺成一團(tuán)去碰佘瑾川扎著留置針的手背

張書蘅"媽媽疼不疼？"

佘瑾川"看到酥酥就不疼了。"

佘瑾川笑著捏捏女兒的臉蛋，卻忍不住咳嗽起來。楊博文立刻遞上溫水，另一只手自然地?fù)嵘纤暮蟊场?/p>

張桂源站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他清了清嗓子走進(jìn)來，將花放在床頭柜上

張桂源"怎么住院了。"

佘瑾川抬頭看他，嘴角掛著客套的微笑

佘瑾川"急性胰腺炎，已經(jīng)好多了。"

張桂源"胰腺炎？"

張桂源皺眉

張桂源"你以前胃就不好，是不是又..."

楊博文"吃了刺激性食物。"

楊博文接過話頭，聲音平靜

楊博文"這幾天我會調(diào)整她的飲食。"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誰都沒有退讓。病房里的空氣仿佛突然變得稀薄，連輸液管里的滴速似乎都變慢了。

酥酥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小臉埋在佘瑾川被子里

張書蘅"媽媽不要生病...酥酥害怕..."

佘瑾川慌忙摟住女兒，卻因動作太大扯到輸液管，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楊博文和張桂源同時上前——

楊博文"我來。"

張桂源"讓我來。"

兩人的手同時碰到酥酥的肩膀，又同時僵住。小女孩淚眼朦朧地抬頭，看看左邊的父親，又看看右邊的楊叔叔，哭得更兇了。

佘瑾川嘆了口氣

佘瑾川"酥酥來媽媽這里。"

她把女兒抱到病床上，輕聲哄著

佘瑾川"媽媽很快就能出院了，到時候帶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不能吃冰淇淋。"楊博文和張桂源異口同聲。

氣氛瞬間凝固。佘瑾川忍不住笑出聲，隨即又因腹痛皺起眉。這個微妙的反應(yīng)像一根刺，同時扎進(jìn)兩個男人心里。

張桂源率先退后一步

張桂源"我去找主治醫(yī)生了解一下情況。"

楊博文點(diǎn)頭

楊博文"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張桂源猛地轉(zhuǎn)身

張桂源"為什么不通知我？"

走廊燈光下，楊博文的表情冷靜得近乎冷酷

楊博文"瑾川不讓。"

張桂源"她不讓？"

張桂源冷笑

張桂源"那你知不知道，過度控制她的飲食反而會引發(fā)暴食癥復(fù)發(fā)？"

楊博文瞳孔驟縮

楊博文"你知道她暴食的事？"

張桂源"大學(xué)時她每次考試周都會這樣。"

張桂源扯松領(lǐng)帶

張桂源"后來是我陪她慢慢調(diào)整過來的。"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精準(zhǔn)捅進(jìn)楊博文最脆弱的地方。他下頜線條繃緊

楊博文"那是過去式了?，F(xiàn)在她需要的是規(guī)律的生活，不是放縱后的愧疚。"

張桂源"規(guī)律？"

張桂源逼近一步

張桂源"所以你把她變成你完美生活計(jì)劃里的一環(huán)？連吃什么都——"

NPC護(hù)士："兩位先生！"

護(hù)士站的護(hù)士厲聲打斷

NPC護(hù)士："這里是醫(yī)院，請保持安靜！"

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引來不少側(cè)目。張桂源率先退開，整理西裝袖口

張桂源"酥酥今晚跟我回去。"

楊博文"不行。"

楊博文斬釘截鐵

楊博文"瑾川醒來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

張桂源"我是酥酥父親。"

楊博文"我是瑾川現(xiàn)在最依賴的人。"

病房里，酥酥已經(jīng)趴在佘瑾川身邊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佘瑾川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聽到開門聲時抬頭，看見兩個男人站在門口，表情如出一轍的僵硬。

張桂源"瑾川"

張桂源聲音放得很輕

張桂源"酥酥今晚——"

佘瑾川"留在這里吧。"

佘瑾川打斷他，手指梳理著女兒的頭發(fā)

佘瑾川"她嚇壞了。"

張桂源的手在身側(cè)握成拳又松開

張桂源"好。"

他走到病床前，彎腰在酥酥額頭上親了親

張桂源"那我明天再來。"

轉(zhuǎn)向佘瑾川時，他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是輕輕碰了碰她沒扎針的那只手

張桂源"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