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在穹頂上逆流翻涌,如同沸騰的鋼水。封印之劍發(fā)出尖銳鳴響,劍身上的金紋如活物般游走,在殿堂墻壁投下扭曲光影。
"小心!"李文淵突然大喊。
一道金光從劍身激射而出,在空中分裂成數(shù)道,分別撲向三人。葉云歌本能地抬手格擋,那道光卻穿透玄天劍的防御,在他掌心青紋處激起一陣刺痛。蘇晴同時踉蹌后退,頸間金紋灼熱如烙鐵。
殿堂中的符文開始躁動,像被驚醒的蜂群般在空中盤旋。李文淵手中的圖譜殘頁突然迸發(fā)血色光芒,與封印之劍產(chǎn)生共鳴。
"不對勁..."他盯著圖譜上浮現(xiàn)的新文字,聲音發(fā)顫,"三魂分立...雙生同源..."
葉云歌沒理會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蘇晴身上。那些金線牽引著她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咬緊嘴唇,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卻控制不住地向劍前移動。
"別過去!"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
"別碰我!"蘇晴突然尖叫,聲音里帶著哭腔。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卻在后退時撞到一根石柱。腰間玉佩跌落,碎成兩半。
這個動作讓葉云歌心頭一緊。他想起武當山下的那個雨夜,也是這樣慌亂的躲避,也是這樣破碎的玉佩。那時她渾身是傷地倒在泥水里,如今卻滿眼都是他看不懂的痛楚。
封印之劍突然劇烈震顫,一道淡金色光幕在殿堂中央展開。畫面中浮現(xiàn)出一個陰雨綿綿的夜晚,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鏡頭推進,顯現(xiàn)出一個破敗的地窖。
"這是..."李文淵瞪大眼睛。
畫面里的葉云歌蜷縮在角落,五歲的孩童渾身發(fā)抖。外面?zhèn)鱽泶蚨仿?,血漬順著門縫滲入。一個黑影閃過,將襁褓交到蒙面女子手中。襁褓里傳出嬰兒啼哭,那是個女嬰。
"原來如此..."葉云歌喃喃自語,聲音發(fā)澀,"那天晚上,除了我,還有別人..."
畫面切換,顯現(xiàn)出武當山下的雨夜。十五歲的蘇晴渾身濕透地倒在地上,葉云歌蹲下身查看她的傷勢。兩人目光相遇的瞬間,符文組成的畫面突然劇烈晃動。
"利用我接近玄門?"葉云歌的聲音陡然拔高,劍尖微微顫抖。
"你以為我想這樣?"蘇晴突然抬頭怒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猛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暗紅色胎記,"你可知道這印記意味著什么?"
葉云歌愣住了。那胎記的形狀,竟與玄天劍柄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殿堂突然劇烈震動,大量記憶碎片涌入兩人腦海。葉云歌看見幼年的蘇晴被關(guān)在密室,頸間金紋隱隱發(fā)亮;看見她在武當山下為他包扎傷口時的手足無措;看見他們并肩作戰(zhàn)時心意相通的默契。
"為什么..."他踉蹌后退,聲音發(fā)顫,"為什么不早說..."
"說了又如何?"蘇晴苦笑,淚水滑過臉頰,"你能接受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就在身邊嗎?能接受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命運嗎?"
李文淵突然插話:"等等,圖譜上說'三魂分立,命定之人',難道你們..."
話音未落,封印之劍爆發(fā)出耀眼光芒。一道蒼老的身影在劍前凝聚,正是云隱大師的幻象。
"終于..."聲音在殿堂中回蕩,"你們找到了彼此。"
葉云歌只覺得胸口發(fā)悶,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肩頭。他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想起每次危難時刻蘇晴的眼神,想起她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替他擋下致命一擊。
"所以這一切都是注定的?"他握緊玄天劍,聲音里帶著不甘,"我們的相遇、相知,甚至...相愛?"
"沒有如果。"蘇晴輕聲說,伸手觸碰劍柄印記,"只有我們才能完成閉環(huán)。"
葉云歌劍尖垂地,沉默良久。他想起地窖里父母最后的目光,想起云隱大師臨終時的囑托,想起這些年來的尋覓與掙扎。
"這次..."他深吸一口氣,上前握住蘇晴的手,"換我陪你瘋。"
兩人掌心印記融合的瞬間,殿堂符文化作金色洪流。封印之劍綻放七彩光芒,纏繞其上的鎖鏈寸寸斷裂。古老文字在空中浮現(xiàn):"以雙生之血,啟輪回之門。"
"小心!"李文淵大喊,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血色身影破劍而出,玄門氣息瞬間紊亂。葉云歌和蘇晴同時感到一陣劇痛,意識逐漸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葉云歌看見血魔教主的面容——那竟與云隱大師有七分相似。
殿堂陷入混沌,星河倒轉(zhuǎn)愈發(fā)劇烈。李文淵驚恐地發(fā)現(xiàn),血魔教主身上竟也有云隱大師的氣息。他低頭看向昏迷的兩人,掌心印記正緩緩侵蝕手臂。
遠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音,一聲低笑在殿堂深處回蕩:"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未完待續(xù)\]李文淵的手指深深掐進圖譜殘頁的邊角。紙面浮現(xiàn)的文字越來越快,像是被什么力量催逼著傾吐秘密。他看見"三魂分立"四個字正在扭曲變形,墨跡暈染成血珠往下滴落。
"你們別動!"他朝葉云歌和蘇晴大喊,"玄門根基在重組,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會..."
話沒說完就被一聲悶響打斷。封印之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迸發(fā)的金光將殿堂地面割裂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葉云歌本能地后退半步,卻感覺后頸一涼——不知何時,那些從劍身上溢出的金線已經(jīng)纏上了他的脖頸。
蘇晴的身影在金光中微微晃動。她的眼角有淚痕,但眼神比任何時候都堅定。當?shù)谝坏梨i鏈從封印之劍上崩斷時,她突然伸手按住劍柄。葉云歌看見她的手臂在顫抖,卻始終沒有挪開。
"你瘋了?"他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殿堂穹頂?shù)男呛拥罐D(zhuǎn)得更快了。金色符文開始燃燒,火光映照出蘇晴蒼白的臉。她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葉云歌想起武當山下初遇時的情形——同樣倔強,同樣帶著某種赴死的決心。
"你總說我躲著你。"她的聲音混在殿堂的轟鳴里,"可這次...是我主動找來的。"
葉云歌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突然明白她為什么一直跟著自己闖蕩江湖,為什么每次遇到危險都沖在最前面,為什么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讀懂他的心思。
"所以這些年..."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澀,"你一直在等這個時刻?"
蘇晴沒有回答。她的手掌完全貼上劍柄的瞬間,整個殿堂劇烈震動。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葉云歌腦海:五歲那年地窖外的廝殺聲、襁褓中嬰兒的啼哭、武當山下包扎傷口時指尖的觸碰...
李文淵的驚叫聲從遠處傳來:"別讓他們完成印記融合!"
葉云歌已經(jīng)顧不上理會。他看見畫面中的自己蜷縮在角落,而另一個身影在密室里被關(guān)押。兩個孤獨的靈魂隔著時空相望,直到此刻才真正相遇。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手中的玄天劍微微顫動。劍身映出蘇晴鎖骨下方若隱若現(xiàn)的印記,與劍柄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殿堂深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李文淵的圖譜殘頁突然爆發(fā)出刺目強光,浮現(xiàn)出一行血字:"以雙生之血,啟輪回之門"。
葉云歌終于邁步向前。他握住蘇晴的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灼熱。兩人指尖相觸的剎那,殿堂里的符文化作金色洪流,將他們包裹其中。
"小心!"李文淵的聲音淹沒在轟鳴中。
封印之劍綻放七彩光芒,最后一道鎖鏈應(yīng)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