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門都是穿越而我不是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青石地面上，沈曦猛地從床榻上坐起，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她能聽到所有人的想法——這感覺太過真實，以至于醒來后他仍覺得胸口發(fā)悶。

"又是這個夢..."沈曦揉了揉太陽穴，掀開繡著云紋的錦被。自從三日前在后山禁地誤觸那塊古怪的石碑后，他就一直被這個夢境困擾。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沈曦穿好玄武宗內(nèi)門弟子特有的月白色長袍，系上繡有青竹紋樣的腰帶。銅鏡中那如瓷白般的膚色眼神卻不失活力，只是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昭示著他這幾日的不安。

"沈師妹，起了嗎？"門外傳來大師兄陸念溫和的聲音。

沈曦整理好衣襟，應(yīng)聲道："起了，師兄稍等。"

她伸手去拉門把，指尖剛觸及木門，一陣奇異的嗡鳴突然在腦海中炸開——

【不知道小曦昨晚睡得如何...那日從禁地回來后就一直心神不寧，問她也不肯說。今日師尊要檢查劍法，她若還是那副恍惚模樣，怕是要挨訓(xùn)了。】

沈曦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驟縮。這分明是陸念的聲音，但...大師兄的嘴唇明明沒有動！

"沈師妹？"陸念見他遲遲不開門，疑惑地又喚了一聲。

沈曦強(qiáng)壓下心中驚駭，拉開房門。清晨的陽光為陸念高大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他劍眉星目，腰間懸著一柄青鋒劍，正關(guān)切地望著沈曦。

"師兄早。"沈曦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陸念微微蹙眉，伸手自然地搭上沈曦的腦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就在陸念手掌接觸到他腦袋的瞬間，那聲音再次在沈曦腦海中響起：

【果然沒睡好。要不要告訴師尊讓他今日休息？不行，師尊最討厭弟子懈怠...】

沈曦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掙脫陸念的手。這次他確定了——他竟能聽到別人的心聲！而且似乎是通過肢體接觸觸發(fā)的。

"沈師妹？"陸念被他過激的反應(yīng)弄得一愣。

"沒、沒事，只是突然想起劍譜忘帶了。"沈曦慌亂地轉(zhuǎn)身回屋，心臟狂跳不止。她必須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取了劍譜再出來時，沈曦刻意與陸念保持距離。兩人沿著回廊向練劍場走去，沿途遇到幾位同門，沈曦都只是匆匆點頭致意，不敢有任何肢體接觸。

"今日師尊心情似乎不佳，"陸念壓低聲音道，"方才我去請安時，他正在訓(xùn)斥藥園的弟子。"

沈曦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滿腦子都是自己突然獲得的能力。如果真如他所想，這能力應(yīng)該不僅限于陸念...

練劍場上已有十幾名弟子在熱身。沈曦剛站定，活潑的小師妹沈夢瑤就蹦跳著過來："沈師姐！昨日教我的那招'流云回雪'我練會了，你看——"

她不由分說抓住沈曦的手腕就要演示，剎那間，少女清脆的心聲涌入沈曦腦海：

【沈師姐的手腕好細(xì)啊，比我的還白...哎呀我在想什么！不過今天一定要讓她夸我劍法有進(jìn)步！】

沈曦觸電般抽回手，耳根發(fā)燙。林妙兒疑惑地歪頭："師姐？"

"夢兒，別鬧。"陸念適時介入，將沈曦護(hù)在身后，"馬上要集合了，快回你的位置。"

沈夢瑤吐了吐舌頭跑開了。沈曦感激地看了陸念一眼，后者卻只是溫和地笑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沈曦讀不懂的情緒。

"列隊！"

隨著執(zhí)事弟子一聲令下，眾弟子迅速排成方陣。沈曦站在第三排中間，正努力平復(fù)呼吸。忽然，全場鴉雀無聲，一股清冷的檀香氣息飄來——是師尊到了。

玄天宗宗主宋清懷一襲墨色長袍，銀線繡成的云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他面容俊美近乎鋒利，眉間一點朱砂更添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那雙鳳眼淡淡掃過眾弟子，所有人都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今日檢查'九霄劍訣'第三式。"宋清懷的聲音如碎玉投冰，不帶絲毫溫度，"陸念，你先來。"

沈曦松了口氣，慶幸不是第一個上場。他偷偷觀察著宋清懷，忽然注意到師尊的視線似乎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是錯覺嗎？

陸念的劍法如行云流水，贏得滿堂喝彩。接下來幾位弟子也表現(xiàn)尚可，輪到沈曦時，她的手心已經(jīng)沁出冷汗。

"沈曦。"宋清懷喚道，聲音里有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

沈曦持劍上前，行禮后開始演練。然而剛起手，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比平時慢了半拍——這幾日的心神不寧嚴(yán)重影響了他的狀態(tài)。

"停。"宋清懷突然開口。

沈曦僵在原地，羞愧地低下頭。要挨訓(xùn)了...

出乎意料的是，宋清懷只是緩步走到他面前，抬手輕輕托起他執(zhí)劍的手腕："氣息不穩(wěn)，手腕力道也不對。"

師尊的手指微涼，觸碰的瞬間，沈曦腦海中突然炸開一個低沉的聲音：

【手腕怎么這么涼？這幾日果然沒休息好...那日禁地之事對她影響竟如此之大？看來得找個時間單獨問問?！?/p>

沈曦震驚地抬頭，正對上宋清懷深邃的眼眸。師尊能聽到他的想法？還是說...師尊也能聽到她的？

宋清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手指卻未松開："今日到此為止，其他人繼續(xù)練習(xí)。沈曦，隨我來。"

在眾弟子或同情或疑惑的目光中，沈曦跟著宋清懷離開了練劍場。兩人一路無言，直到來到后山一處僻靜的涼亭。

"坐。"宋清懷示意石凳。

沈曦忐忑不安地坐下，心跳如鼓。他不敢抬頭，生怕從師尊眼中看出什么異樣。

"三日前，你去過后山禁地？"宋清懷開門見山。

沈曦猛地抬頭："師尊怎么知——"

話未說完，一只微涼的手掌覆上他的額頭。剎那間，無數(shù)心聲如潮水般涌入沈曦腦海：

【果然沾染了禁地的氣息...那塊通靈石碑是連接兩個世界的媒介，他怎么會...等等，難道他并非穿越者？不可能，玄天宗所有人都是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除非...】

沈曦如遭雷擊，渾身發(fā)抖。師尊他們在說什么？穿越？現(xiàn)代？玄天宗所有人都是...除了她？

宋清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收回手，向來平靜的面容出現(xiàn)一絲裂痕："你...能聽到？"

涼亭內(nèi)一時寂靜得可怕。沈曦看到師尊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是復(fù)雜的思索。

"師尊，我不明白..."沈曦艱難地開口，聲音干澀。

宋清懷深吸一口氣，突然做了一個讓沈曦完全沒想到的動作——他傾身上前，修長的手指捏住沈曦的下巴，然后吻了上來。

唇瓣相觸的瞬間，沈曦腦海中宋心懷的心聲前所未有的清晰：

【果然如此...通靈石碑選擇了他。這個吻能暫時封印他的能力，必須在他發(fā)現(xiàn)真相前...】

沈曦瞪大眼睛，卻無法掙脫。師尊的唇比他想象中柔軟，帶著淡淡的茶香。這個吻只持續(xù)了幾秒，卻讓沈曦渾身發(fā)燙，腦中一片空白。

宋清懷退開后，神色已恢復(fù)如常："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沈曦呆呆地點頭，突然發(fā)現(xiàn)——他再也聽不到別人的心聲了。這個認(rèn)知讓她既松了口氣，又莫名失落。

"回去吧。"宋清懷轉(zhuǎn)身望向遠(yuǎn)處的云海，背影挺拔如松，"明日早些來我書房，有東西要給你。"

沈曦行禮告退，走出涼亭時雙腿還有些發(fā)軟。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跳再次加速。剛才那個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轉(zhuǎn)過山道拐角，沈曦差點撞上一人——是陸念。大師兄顯然在此等候多時，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前："師尊責(zé)罰你了？"

沈曦?fù)u頭，不知該如何解釋。當(dāng)陸念像往常一樣想搭她腦袋時，沈曦條件反射地躲開了。

陸念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受傷，隨即又恢復(fù)溫和："沒事就好。要一起去膳堂嗎？"

"我...想先回房休息。"沈曦低聲道，不敢看陸念的眼睛。

獨自回到房間后，沈曦鎖上門，癱坐在床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太過離奇——讀心能力、師尊的吻、還有那些關(guān)于"穿越"的只言片語...

最讓他不安的是宋清懷最后那句心聲："通靈石碑選擇了他"。選擇他做什么？為什么師尊要封印他的能力？而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真的只是為了封印能力嗎？

沈曦?fù)崦晃沁^的嘴唇，臉上泛起一陣熱意。窗外，夕陽為玄天宗的飛檐翹角鍍上一層金邊，而屬于她的秘密，才剛剛揭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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