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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予沐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她松開手,仿佛甩掉了什么臟東西。
她看都沒看地上臉色煞白、羞憤欲絕的蘇顏,只冷冷地瞥了一眼旁邊臉色沉凝的韓七錄,然后拉起時星野的手
韓予沐星野,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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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黑色的邁巴赫平穩(wěn)地駛離斯蒂蘭校區(qū),車內(nèi)彌漫著高級皮革和車載香薰的冷冽氣息。司機專注地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
后座上,韓予沐緊靠著右側(cè)車門,目光落在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上,刻意與左側(cè)保持著一段不容忽視的距離。
韓七錄則坐在她的左側(cè),長腿有些無處安放地伸展著,身體微微傾向中央過道的方向。他一只手搭在膝蓋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真皮座椅的紋路,
韓予沐怎么沒送蘇顏回去?
她忽然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
韓七錄摩挲座椅的手指猛地一頓。他微微側(cè)過頭,目光落在韓予沐映在深色車窗上的模糊側(cè)影上。
韓七錄送她?
韓七錄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韓七錄怎么可能
他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
韓七錄分了。
短暫的沉默在車內(nèi)流淌,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鳴。
韓七錄惹你不開心了。
他補充道,聲音低沉了些,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這句話不是疑問,是陳述。他在陳述一個自己認(rèn)定的事實,并試圖為此負(fù)責(zé)。
韓予沐依舊看著窗外,霓虹燈的光影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過了幾秒,她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仿佛不經(jīng)意地提起,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韓予沐聽星野說,你這兩年……談得挺多啊。
韓七錄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攥緊,骨節(jié)泛白。他幾乎是立刻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帶著被揭短的慍怒
韓七錄我就知道那個喇叭精要告狀!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點煩躁,身體微微向韓予沐的方向傾了傾,雖然依舊隔著那段距離,但語氣帶著一種急于撇清的、近乎刻意的隨意
韓七錄都是玩玩的。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帶著一種試探,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急切
韓七錄你不喜歡?
他再次停頓,像是在斟酌措辭,最終帶著一種近乎承諾的意味補充道
韓七錄哥以后不談了
韓予沐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蜷得更緊,指尖陷入柔軟的裙料。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聲音依舊是淡淡的,甚至帶上了一絲刻意的冷漠。
韓予沐隨便你
這三個字像冰錐,刺破了韓七錄試圖營造的某種氛圍。他猛地向后靠回椅背,下頜線繃得死緊,目光重新投向自己那邊的窗外,周身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車內(nèi)陷入一種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規(guī)律而沉悶。
就在這長久的靜默幾乎要將空氣凍結(jié)時,韓七錄再次開口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罕見的、笨拙的歉意,像是極不習(xí)慣說這樣的話,聲音有些悶
韓七錄小沐…
他喚了一聲她幼時的昵稱,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目光卻依舊固執(zhí)地停留在窗外飛逝的樹影上
韓七錄哥昨天……不該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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