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桑徵睜眼時,窗外晨光正斜斜地照在她臉上。她瞇了瞇眼,剛想翻身繼續(xù)睡,忽然聽見鏡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她猛地坐起來,盯著妝臺上那面銅鏡。鏡面泛起一陣白光,接著李晚桑的臉浮現(xiàn)在其中,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霧氣。
“宮桑徵,”李晚桑的聲音透著焦急,“你得小心宮遠(yuǎn)徵,他最近老往女客院落跑,動作鬼祟,怕是有新動作?!?/p>
宮桑徵眉頭皺緊:“你就為了這事把我叫醒?”
“我……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天道筆一動我就被拉進(jìn)來了?!崩钔砩UZ氣委屈,“而且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你聽我說……”
話沒說完,鏡面白光一閃,李晚桑的臉消失了。
宮桑徵看著恢復(fù)平靜的鏡面,心里騰起一股無名火。她掀開被子下床,腳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忍不住哼了一聲。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fēng)撲面而來,帶著雪意。庭院里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枝頭壓著白霜,幾只麻雀嘰嘰喳喳地跳來跳去。
她望著雪地出神,想起昨日宮紫商說執(zhí)刃少主遇刺的事。宮門最近不太平,宮遠(yuǎn)徵又不安分起來,看來是時候該動手了。
她轉(zhuǎn)身走向衣柜,取了件深色披風(fēng)披上,又拿了把剪刀和一只瓷瓶。推開門時,雪地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她沿著回廊往庭院走,繞過假山,來到一棵梅樹前。枝頭開著幾朵紅梅,在白雪中格外顯眼。她挑了支最飽滿的,剪下來插進(jìn)瓷瓶。
回到房間時,云雀已經(jīng)端著早飯站在門口,見她進(jìn)來,忙迎上來。
“小姐,您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天這么冷。”
宮桑徵把瓷瓶放在桌上,瞥了她一眼:“你不也起來了?”
云雀低下頭:“我習(xí)慣了早起伺候您。”
宮桑徵沒再說話,走到桌邊坐下,夾了口粥吃。云雀站在一旁,手不自覺地揉著衣角。
“你也坐下吃點(diǎn)?!睂m桑徵開口。
云雀愣了一下:“我……我不餓?!?/p>
宮桑徵放下筷子,抬頭看她:“你昨晚在我房門口睡著,今早又起這么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沒有?!痹迫嘎曇粜〉脦缀趼牪灰?。
宮桑徵起身走到藥柜前,取出一個瓷碗,倒了些褐色的藥汁。她把藥碗遞到云雀面前:“喝了吧?!?/p>
云雀看著藥碗,欲言又止:“小姐,這藥太苦了……”
“苦也要喝?!睂m桑徵語氣不容置疑,“你這身子從小就弱,不調(diào)養(yǎng)好怎么行?”
云雀咬了咬嘴唇,接過藥碗,閉著眼一口氣喝了下去。她臉都皺成一團(tuán),喉頭滾動了幾下才咽下去。
宮桑徵接過空碗放回藥柜,轉(zhuǎn)身看著云雀:“以后別在我房門口守著了,要睡就去軟榻上?!?/p>
云雀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應(yīng)了。
宮桑徵坐回桌邊繼續(xù)吃飯,云雀站在一旁,時不時偷瞄她一眼。
“小姐,”她遲疑著開口,“您今天要去東藥房嗎?”
“嗯。”宮桑徵點(diǎn)頭,“有些藥冊還沒寫完。”
云雀頓了頓,又問:“那……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
宮桑徵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剛喝了藥,該躺著休息?!?/p>
“我沒事?!痹迫讣敝f,“我可以幫您整理藥材?!?/p>
宮桑徵沒再拒絕,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