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紅娘
東方月初覺得自己病了。
不是相思病,雖然他確實想涂山蘇蘇想得抓心撓肝。
他病得更厲害,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無法解釋的虛弱與寒冷。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啃噬他的生命力。
涂山蘇蘇很擔心他,眼睛紅紅的,小聲問:“月初哥哥,你是不是又偷吃冰糖葫蘆了?雅雅姐姐說你不聽話就會生病的!”
東方月初擠出一個蒼白的笑,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卻發(fā)現(xiàn)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虛弱地躺在竹屋的軟榻上,看著窗外婆娑的竹影,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傻蘇蘇,不是冰糖葫蘆的事?!彼穆曇艉茌p,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里,“是……一種很奇怪的病。”
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也來看過他。雅雅姐依舊是那副冰山模樣,但眉宇間的擔憂卻怎么也藏不住。她試過用冰系妖力為他驅寒,但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在他體內激起了更劇烈的排斥反應。
容容姐帶來了涂山幾乎所有的醫(yī)典和藥方,但無一例外,全都對東方月初的病癥束手無策。他的脈象紊亂得詭異,體內既無中毒跡象,也無明顯傷勢,卻像一個漏了底的沙漏,生機在飛速流逝。
“這很像是一種古老的詛咒,或是…命運的反噬?!比萑萁惴畔聲?,神色凝重,“像是被什么強大的力量,強行剝奪了存在的合理性?!?/p>
命運的反噬?東方月初苦笑。他不過是想守護涂山,守護蘇蘇,守護…那個模糊卻又重要的承諾。難道連這點愿望,都是不被允許的嗎?
他開始頻繁地陷入昏迷。在夢里,他看到無數破碎的畫面:火光、鮮血、絕望的嘶喊、以及一個他拼命想要抓住、卻總是抓不住的身影。那個身影似乎在告訴他什么,帶著無盡的悲哀和不甘。
“這是…王權霸業(yè)…”在一次短暫的清醒后,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那個名字。
雅雅姐猛地站起身:“你怎么會夢到他?!”
東方月初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那個名字和那些破碎的畫面,就像刻在他的靈魂里一樣,痛苦而深刻。
病況越來越嚴重,東方月初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化作光點消散。涂山上下籠罩著一層陰霾,連平日里最活潑的小狐妖們都變得沉默。
涂山蘇蘇守在他床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笨拙地用袖子擦著東方月初額頭的冷汗,小聲地祈禱著:“月初哥哥,你不能有事…雅雅姐姐和容容姐姐說,只要心誠,愿望就會實現(xiàn)…我…我想你快點好起來…”
看著蘇蘇哭泣的樣子,東方月初心里像被刀絞一樣疼。他想抬手為她拭去眼淚,卻連手指都動不了。
“別哭…蘇蘇…”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我不想你哭…”
就在東方月初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急速墜落,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一道清冷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