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我盯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點，懊惱地拍了下腦袋——今早出門又忘記帶傘。裴珠泫已經(jīng)被男朋友接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空蕩蕩的課桌。

正發(fā)愁時，后頸突然一沉，帶著體溫的校服外套罩了下來。樸燦烈單手撐在我課桌前，另一只手晃了晃黑傘

樸燦烈"走吧，笨蛋。"

鹿昭陽"誰要和你一起！"

我嘴硬地把外套扯下來，卻被他按住肩膀。他身上的雪松味混著雨水的氣息撲面而來，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著的細小水珠

樸燦烈"想感冒發(fā)燒讓我背你去醫(yī)院？"

他挑眉，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我的倒影

樸燦烈"還是說......"

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

樸燦烈"想讓我公主抱？"

我臉瞬間爆紅，抓起書包砸過去

鹿昭陽"樸燦烈！你幼不幼稚！"

他笑著躲開，順手將校服重新披在我身上

樸燦烈"穿上，別著涼。"

傘傾向我這邊的角度大得夸張，他的右肩很快被雨水浸透。路過操場時，我瞥見他微微發(fā)抖，鬼使神差地伸手拽住他的袖口。他頓住腳步，低頭看我時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鹿昭陽"那個......"

我別扭地踢著石子

鹿昭陽"去我家躲躲雨吧，反正順路。"

他沉默兩秒，突然笑出聲。路燈在他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大白牙在雨幕里閃閃發(fā)亮

樸燦烈"鹿昭陽，這是在邀請我？"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時，我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干了件大事。樸燦烈站在鞋柜前脫鞋，水珠順著發(fā)梢滴在鎖骨處，校服下隱約透出淺色的內(nèi)搭。

我慌忙轉(zhuǎn)身

鹿昭陽"你、你坐沙發(fā)上，我去拿毛巾！"

等我抱著毛巾回來，卻看見他站在玄關的照片墻前。泛黃的照片里，五歲的我騎在他脖子上，手里舉著被咬了一口的冰棍；七歲那年春游，他黑著臉給我遞遮陽帽；還有去年校慶，我在臺上表演搞砸，他在臺下憋笑憋得肩膀發(fā)抖。

樸燦烈"原來你都留著。"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指尖輕輕擦過照片。我紅著臉把毛巾丟給他

鹿昭陽"要你管！都是我媽的杰作！"

他擦著頭發(fā)轉(zhuǎn)身，突然靠近。我后退時撞上鞋柜，他單手撐住柜子將我困在中間。雪松氣息將我籠罩，他垂眸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樸燦烈"鹿昭陽，你說......"

他的聲音低下去

樸燦烈"我們算不算是......"

"叮咚！"

外賣小哥的電話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凝滯的空氣。我猛地推開他，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

鹿昭陽"我、我點了炸雞！你要不要吃？"

餐桌上，樸燦烈優(yōu)雅地啃著雞翅，而我被辣得直哈氣。他突然伸手，指腹輕輕擦過我的唇角

樸燦烈"笨蛋，沾到醬汁了。"

我僵在原地，看著他若無其事地舔了舔手指，耳尖瞬間燒了起來

雨停時，他站在陽臺上眺望遠處的燈火。月光給他的側(cè)臉鍍上銀邊，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他轉(zhuǎn)頭看我，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

樸燦烈"昭陽，其實我......"

鹿昭陽"快看！煙花！"

我突然指著天空大喊。絢爛的煙火在夜幕炸開，映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笑著搖頭，伸手將我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樸燦烈"下次，換我先開口。"

返程的路上，他依舊把傘傾向我這邊。我踩著他的影子往前走，偷偷牽住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他的手指微微一顫，卻反扣住我的，握得很緊很緊

煙火的余輝還未散盡，我靠在他肩頭，聽見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