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緊隨其后,手中的長劍微微傾斜,劍尖反射著陽光,閃爍出刺目的光芒。他的目光時不時掃向崖下,警惕地觀察著那些黑影的動向。盡管沈黎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但他卻不能有絲毫松懈。
“小姐,前方就是斷崖的盡頭了?!笔捚畹吐曁嵝?,眉頭微皺?!霸偻白?,恐怕……”
沈黎的腳步一頓,抬眼望向前方。斷崖的盡頭是一片陡峭的巖壁,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峽谷,霧氣繚繞,仿佛一張巨口等待著吞噬一切。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這里倒是個不錯的伏擊地點?!?/p>
話音剛落,崖下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緊接著,數(shù)十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的那人正是剛剛逃脫的黑衣人,此刻他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白尾,你跑不掉了?!彼穆曇舻统辽硢?,帶著一絲嘲弄。
沈黎的目光淡淡掃過四周,神色依舊從容?!拔艺f呢?原來你是南門的人”
“果然是南門的人?!鄙蚶璧穆曇衾涞缢凵駞s如寒潭般深邃。她輕輕抬了抬下巴,目光掃過那群黑衣人,唇角的笑意若有若無。“你們的門主還真是看得起我,派這么多人來找我一個小小的女子?!?/p>
黑衣人頭領(lǐng)冷笑一聲,短刀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刀刃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鞍孜?,你的名聲可不小。門主有令,活捉你帶回去,你若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苦?!?/p>
沈黎輕笑出聲,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在這肅殺的林間顯得格外刺耳?!盎钭轿??你們門主的胃口不小啊。”她的話音剛落,手中的匕首已然抬起,寒光一閃,直指對方?!翱上В疫@人最不識趣?!?/p>
黑衣人頭領(lǐng)的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
話音未落,數(shù)十名黑衣人同時朝沈黎和蕭祁撲了過來,刀光劍影在陽光下交織成一片死亡的網(wǎng)。沈黎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動,匕首在她手中宛如毒蛇吐信,每一次揮動都帶著致命的威脅。
蕭祁也不甘示弱,長劍在手,劍鋒如虹,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擊都帶著雷霆之勢。他的身形沉穩(wěn)如山,劍法卻凌厲無比,將幾名黑衣人逼得連連后退。
沈黎的匕首劃破了一名黑衣人的喉嚨,鮮血噴灑而出,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那名頭領(lǐng)身上,唇角帶著一絲譏誚。
沈黎的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伴隨著一聲尖銳的破風(fēng)聲,直逼黑衣人頭領(lǐng)的咽喉。那頭領(lǐng)的反應(yīng)也極為迅速,短刀橫擋,兩件兵器在半空中碰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你的功夫不錯,”黑衣人頭領(lǐng)冷笑道,“可惜今天你插翅難飛。”
沈黎的眼神依舊冰冷如霜,手腕一翻,匕首的鋒芒再度逼近對方的胸口。她的動作行云流水,不帶一絲多余的花哨,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黑衣人頭領(lǐng)被迫后退一步,腳下的石塊因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碎裂,發(fā)出輕微的“咔嚓”聲。
“插翅難飛?”沈黎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插翅難飛?!?/p>
她的身形猛然一旋,匕首如毒蛇般刺向?qū)Ψ降难g。黑衣人頭領(lǐng)急忙側(cè)身躲避,短刀順勢劈向她的肩膀。沈黎卻不閃不避,左手的銀針早已蓄勢待發(fā),指尖微微一彈,銀針如電光般射向?qū)Ψ降难劬Α?/p>
黑衣人頭領(lǐng)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卻還是慢了一步。銀針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他悶哼一聲,短刀的攻勢也隨之停滯。
就在這片刻的間隙,沈黎的匕首已穩(wěn)穩(wěn)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她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入對方的眼底,聲音低沉而冷酷。“告訴我,你們的門主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黑衣人頭領(lǐng)的臉色陰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黑衣人頭領(lǐng)的喉嚨被沈黎的匕首緊緊抵住,他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刀刃正貼著自己的皮膚,稍有不慎便會見血。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仍強作鎮(zhèn)定。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彼а狼旋X地說道,聲音雖硬,卻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
沈黎的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冷冽而譏誚?!拔也恍枰獓樐悖抑幌胫来鸢??!彼穆曇舻统?,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黑衣人頭領(lǐng)的額頭上滲出了更多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他咬了咬牙,最終開口道:“門主說了,只要抓到你,就能拿到那張地圖?!?/p>
“地圖?”沈黎的眼神微微一動,若有所思地重復(fù)了一遍?!澳銈兊故窍㈧`通?!?/p>
黑衣人頭領(lǐng)冷哼一聲,臉上帶著幾分得意?!澳阋詾槟悴氐煤苌??門主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手里有那張地圖。只要你交出來,或許門主還能饒你一命。”
沈黎的目光冷了下來,匕首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刀刃幾乎陷進了對方的皮膚?!梆埼乙幻俊彼穆曇羧绫袆澾^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你們門主的口氣倒是不小?!?/p>
黑衣人頭領(lǐng)感到脖頸上傳來的刺痛,臉色頓時蒼白,不敢再開口挑釁。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沈黎,生怕她下一刻就會毫不猶豫地割斷他的喉嚨。
一旁的蕭祁已將剩下的黑衣人全部制服,長劍上的血跡還未干涸。
蕭祁大步走來,劍尖垂地,目光冷峻地盯著黑衣人頭領(lǐng),聲音低沉而帶著警告:“小姐,此人嘴硬,不如直接解決,省得夜長夢多。”
沈黎卻沒有立刻回應(yīng),她的目光依舊鎖在黑衣人頭領(lǐng)的臉上,眼神深邃如淵,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偽裝。片刻后,她緩緩開口,聲音輕若耳語,卻又字字清晰:“地圖的事,你們門主還知道多少?”
黑衣人頭領(lǐng)咽了咽口水,喉結(jié)因為緊張而上下滾動,匕首的鋒利讓他不敢有絲毫妄動。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咬牙道:“門主只知道地圖在你手上,具體的內(nèi)容……他不清楚?!?/p>
沈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安磺宄俊彼p聲重復(fù)了一遍,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澳撬€敢派人來送死?”
黑衣人頭領(lǐng)的臉色更加難看,額頭的汗水浸濕了蒙面的黑布。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仍強撐著氣勢:“門主說了,只要你交出地圖,他可以放你和沈家一條生路。否則……”
“否則如何?”沈黎的聲音陡然一冷,匕首的力道加重,刀刃幾乎陷入對方的皮膚,一縷鮮血順著刀鋒緩緩流下。
黑衣人頭領(lǐng)的身體猛然一僵,呼吸變得急促,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真正的恐懼。他咬著牙,聲音嘶?。骸胺駝t……他會親自出手,滅了沈家!”
“滅了我沈家?
沈黎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中的寒意幾乎要將黑衣人頭領(lǐng)凍結(jié)。她的匕首依舊穩(wěn)穩(wěn)地抵在他的咽喉上,指尖微微用力,刀刃更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膚,鮮血順著脖頸緩緩流下,滴落在黑色的衣襟上,像一朵妖艷的花。
“滅了沈家?”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澳銈冮T主,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p>
黑衣人頭領(lǐng)的呼吸愈發(fā)急促,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濺起細微的水花。他的目光在沈黎的匕首和她的臉之間來回游移,嘴唇微微顫抖,卻不敢再說什么。
沈黎的目光如刀,冷冷地盯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回去告訴你們門主,”她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對方的心頭?!叭绻覄由蚣乙桓撩視屗蠡谝惠呑??!?/p>
說完,她猛地收回匕首,黑衣人頭領(lǐng)的身體一晃,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捂著脖子大口喘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懼和不甘,卻不敢再有半點放肆。
沈黎不再看他,轉(zhuǎn)身朝著斷崖盡頭走去,步履沉穩(wěn)而從容。蕭祁緊跟其后,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手中的長劍依舊緊握,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任何可能的襲擊。
“小姐,我們就這么放過他?”蕭祁低聲問道,眉頭微皺,顯然對剛才的決定有些不解?!胺胚^他怎么可能”
沈黎的腳步微微一頓,目光依舊望著前方的斷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胺胚^他?”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你覺得我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嗎?”
蕭祁皺了皺眉,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低聲道:“小姐的意思是……”
沈黎轉(zhuǎn)過身,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掃過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最后停留在那名狼狽逃竄的頭領(lǐng)身上。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讓他們活著回去,才能讓他們的門主知道,招惹我的代價是什么。”
蕭祁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沈黎行事向來狠辣果決,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黑衣人頭領(lǐng)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捂著受傷的脖頸,眼中滿是驚恐和怨毒。他不敢停留,匆匆看了一眼沈黎的背影,轉(zhuǎn)身朝著密林深處逃去。他的腳步踉蹌,幾次險些摔倒,卻不敢有絲毫停頓,仿佛身后有一頭嗜血的猛獸在追趕他。
沈黎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眼中的寒意愈發(fā)濃烈。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匕首,指尖劃過刀刃,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聲?!笆捚睢!彼穆曇舻统炼潇o。
蕭祁立刻上前,恭敬地應(yīng)道:“小姐?!?/p>
沈黎的目光依舊望著那片密林,聲音淡漠如水:“放出消息,就說南門的人在我手下折損過半,他們的頭領(lǐng)狼狽逃走。
沈黎的話語剛落,蕭祁立即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支信號箭,搭弓拉弦,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沖上云霄,炸裂成一朵耀眼的紅色煙花,在藍天白云間格外醒目。
“這信號一出,不出半日,江湖中人必知南門在小姐手下敗北的消息?!笔捚钍掌鸸?,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再有變故。
沈黎微微頷首,神情依舊淡然如水。她的指尖輕輕撫過匕首的刀鋒,寒光映照著她那雙冷冽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抬頭望向遠方,斷崖盡頭的云霧繚繞,風(fēng)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走吧,南門的總部,也該去會一會了?!彼穆曇糨p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蕭祁點頭,緊隨其后。兩人的身影在斷崖邊漸行漸遠,腳步聲被風(fēng)吹散,融入這片寂靜的山林之中。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密林邊緣時,一道低沉的笑聲突然從前方傳來,帶著幾分陰鷙與戲謔。
“沈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能從宮中全身而退的人物?!?/p>
沈黎的腳步一頓,目光微凝,視線落在一棵高大的古樹之后。陰影中,一個身著灰袍的男子緩步走出,面容隱匿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
“你是誰?”蕭祁長劍瞬間出鞘,劍鋒直指對方,聲音冷厲。
男子輕笑一聲,雙手負于身后,姿態(tài)悠閑。
沈黎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靜靜地看著那個灰袍男子。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匕首的刀柄,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寒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她沒有急于開口,反而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仿佛要從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中看出端倪。
灰袍男子的斗篷隨風(fēng)輕揚,隱約露出他腰間別著的一枚青銅令牌,上面的紋路古樸繁復(fù),似乎在無聲地昭示著他的身份。他沒有回答蕭祁的問話,而是將視線落在沈黎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大小姐,久聞大名?!彼穆曇舻统辽硢?,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敖袢找灰?,果然名不虛傳?!?/p>
沈黎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瞇起了眼睛。她的目光從那枚青銅令牌上掃過,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她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訝或慌張,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紊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蕭祁的劍鋒依舊穩(wěn)穩(wěn)地指向?qū)Ψ?,手腕沒有絲毫顫抖。他的目光冰冷而專注,仿佛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警告的味道:“閣下是何人?報上名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p>
灰袍男子似乎對蕭祁的威脅毫不在意,反而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弄?!澳贻p人,火氣不必這么大。我叫謝北,是當(dāng)今南王,得陛下之召前往宮中復(fù)命。”
沈黎的瞳孔微微一縮,指尖在匕首的刀柄上輕輕一捻,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她的目光依舊冷靜,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南王?”蕭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警惕,手中的劍鋒并未放松半分,“南王早已隱居多年,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
灰袍男子——謝北,緩緩抬起頭,斗篷下的面容終于顯露出來。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眉宇間透著幾分凌厲與滄桑,仿佛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刀刃,鋒芒猶在卻隱而不發(fā)。他的目光在沈黎和蕭祁之間游移,最終停留在沈黎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隱居?”謝北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深淵中傳來。“世間之事,豈是表面所見那般簡單?沈大小姐,你說呢?”
沈黎的手指微微收緊,匕首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她的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南王親臨,不知有何貴干?”
謝北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在沈黎的臉上,仿佛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他的語氣依舊輕松,卻隱隱透著一股壓迫感:“貴干談不上,只是聽聞沈大小姐近日在南門之事上頗有建樹,特來一敘?!?/p>
沈黎的眉頭微微一挑,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澳贤醯南⒌故庆`通?!彼穆曇粢琅f淡然,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
謝北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吧虼笮〗愕男雄?,本就不該是秘密?!彼穆曇舻统?,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仿佛整個山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黎的目光依舊冷靜,仿佛面對的不是一位位高權(quán)重的王爺,而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匕首的刀柄,指尖感受到冰冷的金屬觸感,內(nèi)心的警惕卻未曾松懈半分。
“南王此次前來,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一敘’吧?”她的聲音淡然,卻帶著一絲試探。
謝北的笑容逐漸收斂,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他緩緩向前邁了一步,腳下枯葉發(fā)出輕微的碎裂聲,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人心之上?!吧虼笮〗愎宦斆鬟^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p>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沈黎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有力:“當(dāng)年你的父母救了我?!鄙蚶璧难垌E然收縮,指尖在匕首上微微一頓,寒氣順著刀鋒滲入骨髓。她的呼吸依舊平穩(wěn),但心臟卻在這一刻猛地跳動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悄然掀開。
“救你?”她的聲音依舊冷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謝北的目光沉靜而深遠,仿佛透過沈黎看到了某個遙遠的過去。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歲月沉淀的厚重感:“那年冬天,我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若不是令尊令堂出手相救,我早已魂歸黃土。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于心?!?/p>
沈黎的手指輕輕蜷縮,指甲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微弱的刺痛。她的腦海中閃過模糊的畫面——年幼的她站在屋檐下,看著父親將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拖進屋內(nèi),母親忙著燒水熬藥,屋子里彌漫著濃濃的草藥味。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眼前的南王。
“所以,您今日來,是為了報恩?”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謝北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皥蠖魇瞧湟唬匾氖?,我來提醒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嚴肅?!澳祥T之事,牽扯甚廣。你若繼續(xù)追查下去,恐怕會引火燒身?!?/p>
沈黎的目光微微一凝,眼底的冷意更甚?!澳贤醯奶嵝眩倚念I(lǐng)了。不過……”她停頓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沈家人做事,從不畏首畏尾。但我要提醒你少多管閑事是一個人的休養(yǎng),南王這般愛多管閑事,一定是個休養(yǎng)很高的人,對吧?”
謝北聞言,臉上笑意不減,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翳。他微微側(cè)身,斗篷隨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手腕上一道陳舊的疤痕,仿佛是某種暗示。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沈大小姐年少有為,自然不畏風(fēng)雨。不過,江湖險惡,有些事未必如你所見那般簡單?!?/p>
沈黎的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指尖在匕首的刀柄上輕輕摩挲,神色未變,但眼底卻多了幾分深思。她淡淡開口:“南王的話,我聽懂了。不過,我沈家的路,從來都是自己選的,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會退縮半步。”
謝北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隨即又恢復(fù)了幾分神秘?!昂芎?,既然沈大小姐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再多言?!彼f完,后退一步,斗篷重新遮住了他的身形,仿佛要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就在此時,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幾只驚鳥撲騰著翅膀飛上天空,打破了短暫的沉寂。蕭祁警覺地握緊長劍,目光銳利地掃向聲源處,低聲道:“小姐,有人來了?!?/p>
沈黎并未回頭,目光依舊鎖在謝北的臉上,聲音冷冽如冰:“南王這是何意?”
謝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沈大小姐誤會了,這些人并非我的人。不過,看他們的動靜,似乎是沖著你們來的。”他說完,轉(zhuǎn)身朝密林深處走去,腳步輕盈,仿佛與周圍的樹木融為一體,轉(zhuǎn)眼間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