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青色血液在蜂巢護盾表面炸開細(xì)密的裂紋,月瞳孔驟縮。星璃右臂新生的鱗甲正在扭曲,半透明樹根從鱗片縫隙里鉆出來,像活物般纏繞上她的神經(jīng)束。秩序之破空斬落的瞬間,星璃突然轉(zhuǎn)身,金青與銀白交織的血脈連接線在冷月眼前繃直。
"別碰那些根——"
刀刃切入血脈的觸感讓冷月手指發(fā)麻。本該斬斷的樹根突然虛化,星璃整條右臂爆出蛛網(wǎng)狀血痕,金青色血液逆流著濺上冷月臉頰。溫?zé)岬囊后w滑到唇邊,嘗到的卻是星璃特有的苦杏味。
星璃踉蹌著跪倒在懸浮的記憶水晶上。棱鏡狀晶體被她撞得四散飛旋,某塊碎片劃過她滲血的指尖,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十二歲的第三人跪在邪祭壇前,正在晶化的臂被七根鎖鏈貫穿,與此刻星璃抽搐的手臂形成詭異的重疊。
"他的晶化...和我們..."星璃的聲帶像被紙磨過。她突然刺痛最劇的那塊水晶,翡翠瞳孔里炸開紫色火花。記憶畫面急速切換,第三人將秩序之刃刺入自己搭檔的后心,雙樹根系卻從傷口瘋狂生長出來纏住邪神。
冷月鎖骨處的幼苗路突然發(fā)燙。新生皮膚下鉆出絲線般的金青色光脈,與星璃傷口溢出的黑色代碼在空中相撞。代碼群被灼燒的焦臭味中,整個空間突然傾斜,所有懸浮的水晶都朝某個點坍縮。
第三人的全息影像在坍中心實體化。程式化的抓握動作帶著機械的精準(zhǔn),他扣住星璃血肉模糊的右臂,銀白色紋路順著接觸點蔓延。黑色代碼像遇到天敵的蛇群,瘋狂退向星璃肩胛骨位置。
"松手!"冷月的光刃抵住第三人咽喉,卻發(fā)現(xiàn)刃尖在觸及他皮膚的瞬間軟化。蜂巢護盾的碎片正被某種力量牽引,在星璃周圍拼湊成鎖鏈形狀的血管網(wǎng)絡(luò)。
第三人空洞眶轉(zhuǎn)向冷月心口:"過濾器需要雙生。"他的聲音帶著電子般的斷續(xù),銀白紋路突然刺入星璃傷口,從里面扯出一段蠕動的黑色代碼。星璃的慘叫卡在喉嚨里,變成壓抑的嗚咽。
冷月按在她肩上的手掌感受到肌肉的痙攣。星璃后頸生的鱗片正在剝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混沌語刻痕——和記憶碎片里第三人臂上的文字完全一致。懸浮的鎖鏈血管突然收緊,將三人拽向發(fā)光最烈的樹根內(nèi)部。
"別看他的眼睛!"星璃用還能活動的左手蓋住冷月鎖骨。幼苗紋路在她掌心下突突跳動,與第三人吸收代碼的節(jié)奏形成共振。黑色液體從第三人指縫溢出,卻在接觸空氣時變成金青色的光粒。
樹根內(nèi)壁的螢火蟲光點突然集體轉(zhuǎn)向。冷月看到那些光其實是微縮版的秩序之刃,正以超越視覺的速度重組著被污染的血管網(wǎng)絡(luò)。第三人右臂的晶化部分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與星璃如出一轍的神經(jīng)束結(jié)構(gòu)。
星璃掙開束縛,染指尖點向第三人眉心。記憶讀取特有的紫光爆發(fā)時,冷月看到她翡翠瞳孔里映出的畫面——初代雙子站在雙樹下,其中一人的影子正悄悄纏上搭檔的腳跟。
銀白紋路順著星璃回流。第三人實體開始不穩(wěn)定地閃爍,吸收的黑色代碼從他竅滲出,在空氣中組成不斷崩潰又重組的混沌語單詞。冷月心口的幼苗突然破皮而出,金青色根系扎入最近的樹根內(nèi)壁。
整個空間響起齒輪卡住的刺耳摩擦聲。璃的神經(jīng)束自發(fā)纏住冷月腰際,將她拽離正在的第三人。那些銀白紋路像獲得生命般爬上星璃傷臂,在黑色代碼肆虐過的位置烙下發(fā)光的新紋樣。
冷月的光刃突然自動分解。碎片嵌入星璃新生的鱗甲縫隙,在兩人之間形成脈動的金青色網(wǎng)絡(luò)。第三人徹底消散的瞬間,他殘留的右臂影像突然抓住虛空中的某個點,扯出段不斷扭雙樹根系。
根系接觸星璃血液的剎那,冷月看到在自己皮下分出第二枝杈。新生的嫩芽穿透血管網(wǎng)絡(luò),與星璃臂上的銀白紋路接駁成完整的雙樹圖案。懸浮的鎖鏈血管集體轉(zhuǎn)向,將圖案投射到正在閉合的空間裂縫上。
星璃的呼吸突然變得艱難。她試圖抬起重組到的右,卻發(fā)現(xiàn)銀白紋路正在吞噬最后三根未成形的晶化手指。冷月撕開剛愈合的鎖骨傷口,將涌出的金青色血液抹在那三根手指上。
過濾器投影在血滴接觸皮膚的瞬間實體化。邪神虛影在光幕另一側(cè)發(fā)出高頻尖嘯,被突然從星璃指尖射出的銀白光流擊中眉心。冷月看到光流里挾著黑色代碼的殘渣,而幼苗根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鎖骨蔓延。
空間裂縫外傳來地宮崩塌的悶響。星璃的神經(jīng)束突然全部繃直,將兩人甩向正在縮小的光幕缺口。冷月的后背撞上某個堅硬物體,她看到星璃的翡翠瞳孔里,倒映著自己鎖骨下已然成形的微型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