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如銀河傾瀉，柚子站在領獎臺中央，指尖觸碰冰涼的獎杯表面，那里刻著"國際珠寶設計大賽—年度最佳設計獎"。

"恭喜柚女士，'重生'系列確實實至名歸。"頒獎人微笑著將獎杯遞到她手中。

柚子微微頷首，黑色絲絨長裙襯得她肌膚如雪。臺下掌聲雷動，閃光燈此起彼伏。沒有人能想到，五年前那個畏畏縮縮、連自己作品都不敢署名的張?zhí)?，如今會以設計界新貴的身份站在這里。

"能說說您的創(chuàng)作靈感嗎？"主持人將話筒遞來。

柚子注視著臺下黑暗中閃爍的光點，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重生，意味著死過一次。只有徹底焚燒過，才能從灰燼中長出新的翅膀。"

后臺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柚子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她低頭查看手機上的祝賀消息，沒注意轉(zhuǎn)角處的人影，險些撞上來人。

"抱歉——"她抬頭，話音戛然而止。

張真源。

五年了，他幾乎沒變。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領帶一絲不茍地系在喉結(jié)下方，那雙總是讓人看不透的眼睛此刻正注視著她，如同靜謐的深海。

"恭喜。"張真源的聲音比記憶中更加低沉，"你的作品很出色。"

柚子感到手中的獎杯突然變得滾燙。她曾無數(shù)次設想過與張真源重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在自己最榮耀的時刻。命運有時確實頗具幽默感。

"謝謝。"她揚起職業(yè)微笑，"沒想到張總也對珠寶設計感興趣。"

"作為賽事贊助商，來學習一下行業(yè)最新動向。"張真源的目光掃過她裸露的肩線，又迅速移開，"有興趣合作嗎？張氏正在籌備一個新項目。"

柚子幾乎要笑出聲來。五年前她捧著精心準備的設計稿去張氏求一個機會，得到的卻是丈夫公事公辦的拒絕?，F(xiàn)在，他倒主動提出合作了。

"恐怕我的檔期已經(jīng)排到明年了。"她看了眼腕表，"失陪。"

轉(zhuǎn)身時，鞋跟突然卡在地毯接縫處。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了她的腰。熟悉的冷松香氣息包圍而來，柚子條件反射般繃緊全身肌肉，迅速掙脫那只手。

"我沒事。"她甚至沒有回頭，徑直走向出口，"再見，張總。"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燈火輝煌。柚子卸了妝，散開盤發(fā)，獎杯靜靜立在床頭。她拿起手機，鎖屏是五年前拍的一張照片——離婚那天陰沉的天空，沒有配文，只有一片壓抑的灰。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她拖著行李箱站在霍宅大門外，等了整整二十分鐘才叫到車。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和衣服，而張真源——她當時的丈夫，甚至沒有出來送一送。

柚子關掉手機屏幕，將臉埋進掌心。她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今天那只扶住她的手，卻輕易燒穿了她五年來筑起的全部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