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色的淚仿佛是打破百年寂靜的鑰匙,水晶棺表面的寒霜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伊萊克斯猛地撲到水晶棺前,雙手死死攥著棺沿,指節(jié)泛白,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希望,隨著“咔嚓”一聲脆響,水晶棺上的裂痕如蛛網(wǎng)般蔓延,最終轟然碎裂,晶瑩的冰晶四散飛濺。
我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還殘留著百年沉睡的迷茫,朦朧間,我看到了伊萊克斯,他蒼白的面容、凌亂的銀發(fā),還有那布滿血絲卻又無比熾熱的眼眸。
“伊萊克斯……”我輕喚他的名字,聲音因為太久未曾開口而沙啞。
伊萊克斯渾身劇烈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這是百年間他第一次落淚。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擁入懷中,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我再次驚碎。
“我在,我在……”他哽咽著重復,聲音里滿是失而復得的狂喜與后怕:“我等了你一百年,一百年啊……”
我靠在他懷中,感受著那熟悉又陌生的溫度,漸漸回想起了一切。婚禮的血雨腥風、他為復仇而化作亡靈天災,還有他最后的寂寥離去,我抬手撫上他的臉,指尖擦過他眼角的淚痕:“讓你等太久了……”
“不,只要你能醒來,再久都值得?!币寥R克斯緊緊握住我的手,貼在自己心口,盡管那里早已不再跳動,但他依然希望我能感受到自己洶涌的愛意:“這些年,我嘗試了所有方法,獻祭靈魂、竊取神力,可每一次失敗,我都覺得自己離你更遠了……”
我心疼地看著他,眼前的伊萊克斯早已沒了當年意氣風發(fā)的模樣,歲月和執(zhí)念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這么多痛苦?!蔽覍㈩^埋進他的脖頸:“但現(xiàn)在,我回來了。”
伊萊克斯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閉上眼,貪婪地呼吸著我的氣息,百年的孤寂、痛苦、絕望,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永恒之塔外,呼嘯的亡靈之風漸漸平息,百萬亡靈大軍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發(fā)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為這重逢而歡呼。
“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币寥R克斯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無論要面對什么,我都會守在你身邊?!?/p>
我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溫柔:“嗯,再也不分開了。”百年的等待與追尋,終于在這一刻畫上了圓滿的句點,而屬于我們的故事,也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