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嘴的晨霧泛著銅銹味。林小鹿踩著滿地電子功德券殘片走向管理局,工牌上的青銅紋路突然發(fā)燙——空中傳來符咒無人機的蜂鳴,妖族抗議標語全息投影正被改寫為血色篆文:【非我族類,誅】。
"他們要的不是平權,是換天。"蘇婉的金算盤劈啪作響,貔貅虛影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地鐵口涌出纏滿藤蔓的妖族青年,他們脖頸處嵌著發(fā)光芯片,藤蔓尖刺正滴落腐蝕性黏液。
林小鹿的虹膜掃描儀突然報錯。穿賽博朋克風道袍的抗議領袖舉起量子拂塵,無人機群在樓宇間織出雷符電網(wǎng):"人類竊取靈氣太久了!"他身后的地鐵隧道裂開巨口,食人藤蔓纏住掃碼閘機,將逃難的白領拖入深淵。
"不對勁!"蘇婉的貔貅鱗片倒豎,"那些芯片是沈家的認知增幅器!"她甩出金算盤擊落無人機,算珠在半空炸成降妖符。林小鹿的工牌突然投影出三維地圖,所有暴動者定位都指向外灘鐘樓。
尖叫聲從人行道傳來。穿JK制服的女孩被藤蔓纏住腳踝,懷里的泰迪熊掉進腐蝕液。蘇婉的瞳孔瞬間化作豎瞳,貔貅真身撞碎玻璃幕墻:"退后!"金鱗在黏液侵蝕下剝落,露出機械骨骼。
"叛徒!"妖族青年們齊聲怒吼。增幅器紅光暴漲,藤蔓尖端迸出激光。林小鹿的工牌射出青銅鎖鏈,危月燕星圖在虛空展開。當她拽斷藤蔓時,發(fā)現(xiàn)根系纏繞著刻滿符文的青銅碑——【危月燕現(xiàn),萬妖朝宗】。
陸明淵的黑傘撕裂雷符電網(wǎng)。他胸口的婚書疤痕正在滲血,青鸞火焰卻黯淡如殘燭:"這是月神廟的鎮(zhèn)妖碑..."話音未落,碑文突然投影出全息影像:千年前的自己跪在月神像前,而沈昭明正將青銅劍刺入神像心臟。
暴動者集體僵直。他們的增幅器溢出黑霧,在空中凝成沈昭明的笑臉:"驚喜嗎小鹿兒?你當年親手刻的碑,如今在召喚妖族弒主呢。"藤蔓突然調轉方向刺向林小鹿,碑文迸發(fā)的強光中,她看見妖族古碑底部刻著——
【月神歷三七五年,危月燕林小鹿立此碑永鎮(zhèn)妖族】。
月神廟的殘垣在月光下泛著青銅冷光。林小鹿的工牌掃描過龜裂的碑文,危月燕星圖突然投射在地面,將滿地碎磚重組為旋轉的星宿羅盤。蘇婉用貔貅爪刮開苔蘚,露出嵌著七把青銅鎖的祭壇入口:"這鎖眼形狀…像不同朝代的匕首?"
陸明淵的繃帶在夜風中飄散,露出胸口發(fā)光的婚書疤痕:"需要七世之血。"他劃破指尖,金血滴在鎖孔凝成民國時期的黃包車銅鈴,"我是第三世。"
林小鹿的虹膜掃過其余鎖孔。明代繡春刀、清代煙槍、80年代鋼筆…當她將工牌按在刻有"2024"的量子鎖時,青銅門轟然開啟的瞬間,手機彈出沈昭明的短信:【歡迎回家,小鹿兒】。
地下祭壇的壁畫讓空氣凝固。千年前的月神倚在青鸞懷中,指尖纏繞著帶刺的情絲。下一幅畫面里,沈昭明將青銅劍刺入月神心臟,濺出的血珠化作漫天星斗。林小鹿的鎖骨突然劇痛,工牌上的危月燕紋路正與壁畫共鳴。
"璇璣尺在震動!"蘇婉從財神像底座抽出玉尺,尺面浮現(xiàn)的卻不是刻度,而是浦東實時股市K線。當林小鹿握住尺柄時,無數(shù)記憶涌入——
1937年的自己將尺子藏進程素素的嫁衣匣;
1999年沈昭明在證券所用玉尺敲響開盤鐘;
此刻玉尺尖端正指向東方明珠塔頂?shù)男D餐廳。
祭壇突然地動山搖。青銅柱上的饕餮紋睜開電子眼,投射出沈昭明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他正在塔頂切割一塊冰封的心臟,每刀都讓林小鹿的瞳孔多一道裂紋。
"認知污染突破500%!"孟七的警報器炸成碎片。蘇婉的貔貅真身吞下玉尺,金鱗片卻開始數(shù)據(jù)化:"這根本不是法器…是沈昭明的股票操盤密鑰!"
壁畫突然流動起來。月神的血淚滴在青鸞殘羽上,凝成區(qū)塊鏈的初始代碼。當林小鹿觸碰那串代碼時,祭壇穹頂突然變成證券交易大廳的LED屏,她的工牌彈出鮮紅提示:【您持有的青鸞股已熔斷】。
陸明淵的婚書疤痕裂開,飛出燃燒的羽毛:"這才是真正的璇璣尺…"他握住羽毛劃破虛空,祭壇底部升起冰棺——里面封存著與林小鹿容貌相同的月神本體,心口插著沈昭明的烏木杖。
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視頻。沈昭明撫摸著冰棺微笑:"你以為輪回就能抹去我們的婚約?"畫面切換到他正在操控的股市大盤,"每當你動情一次,青鸞股的市值就..."
東方明珠塔頂突然爆出青色火焰,將夜空燒出星軌裂痕。林小鹿的工牌開始倒計時:【神格融合剩余71:59:59】,而璇璣尺顯示的坐標,正與陸明淵心口的婚書疤痕完全重合。